“还不是被人渔翁得利…”

火势湮没了一切，阿劣迅速翻找木木的踪影，终于在废墟边听到了微弱的声音，她应该在争执开始前就被甩了出来。

入侵者的声音越来越近，阿劣顾不上村长，把木木扒出来，背起木木就跑。

木木没有出声，阿劣感到脖子有点烫凉烫凉的触感，才发现木木在哭。

“哭出来吧，木木。”

木木就放声大哭，“爸爸——！爸爸…哈啊——！”

“我们去找老婆子，我们去门口……”

阿劣就背着木木跑向后门口，还没出去就停下了脚步，老婆子被钉在上面，瞳孔扩散，仍然不屑地笑着，连脸都僵了，身上插着好几把刀，指头被切断了好几根。

阿劣的呼吸乱了，眼睛模糊了一瞬，感觉喉咙被锁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想发声也不能发声。他掐着自己屏住呼吸，感觉窒息，死神就要追上他。

“阿劣，你哭红眼了。”木木哑着嗓子说。

当晚，木木睡的不安，好歹睡着了。

他们从狗洞爬了出去，那狗洞很小，即使是老婆子也出不去，他们还把草填了回去。

他就抱着妹妹，逃出生门。

他们逃出去后，找了地方安顿下来。

但奇怪的是木木一直说他的眼睛红了，是不是太难过了，他抹了把眼眶，木木摇头说，“不是眼眶，是眼珠子。”

阿劣心下一动，坏了，这怕不是感染了。

他让木木仔细看看，木木就凑近仔细看了看。

“哥！”木木忽然尖叫起来，“你眼睛里有蝌蚪！”

他们好容易才找到一处水源，阿劣就着水面一看，木木没有说谎。

两只血红色的眼珠里，静静地躺在一两只蝌蚪，在波动的溪水上游动着。他看见自己的表情，何等的……悲哀啊。

他闭上眼，“害，没事。”

不是感染。

木木一开始还担心，但后面的日子风餐露宿，让她完全忘了这件事。

三年后

那两个外乡人随着人群进了村，虽然年纪还小，但不难看出他俩孤苦伶仃。

衣服破旧，大的那个蒙着一只眼，手上有茧，但不算老，毕竟是小孩子，皮肤没大老爷们那么糙，却也有好几道伤疤。

他看上去很年轻，脸也很稚嫩，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说话却很老成。

跟着他的小孩子大概比他小个一两岁，裹得严严实实，不爱说话。

那小子打听了会，知道这里叫木叶，买了点小刀，衣服，以及棉花。老板问他要不要灯，他婉言拒绝，“我自己能点火。”

他又问自己身后的小孩，“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小孩摇摇头。

阿劣就又买了一个小盒子，木木惊讶的看向他，他总是能看出木木的小心思。

那确实只是盒子，长得也普普通通，但胜在构思精巧，富有创造力的木木很想学，又怕贵。

“偶尔买点，也是可以的。”

遇上了地痞流氓，非要挑衅外乡人，扒开阿劣的眼罩看看是不是独眼龙。

阿劣只是让他们的手脱臼，暂时动不了自己。

回头看有人敢用木木威胁自己，“你别动！这小孩在我手……”一个扫腿过去，一不小心闹大了。

被叫去了类似事务所的地方，态度良好地道歉后出来发现木木不见了。

刚刚还在等自己的……坏了，阿劣心下一紧，又是人贩子。

“唉你字还没签……”

阿劣就不见了。

“你一点也不害怕啊，小姑娘。”那个高挑身材的男人冲她笑嘻嘻地道。

“呸。”木木吐出口腔里碰出的血，不理他。

忽然木木感觉周围气氛变了，很奇怪，她说不上来，但她可以肯定不是哥哥。

高挑的男人看上去没有察觉，但她看见他的嘴角上扬得更明显了。

“目标出现。”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传音道。

“收到。”

“小妹妹，”他笑嘻嘻的道，“怕不怕血啊？”

木木就感觉自己脸上一阵粘稠，腥味涌上鼻头，她又吐了口口水，死死盯着他。

“关你屁事。”

头被狠狠地摁了下去，“不好意思啊小妹妹，”他睁开那双一直笑眯眯的眼睛，手上越发用力，“哥哥我脾气不好。”

那几个狐狸面具的人，被他的同伙剿得差不多了，木木感觉自己的头要炸了，咬牙切齿的道，“你也配！”

忽然，三把刀插入了那男人的胸膛，那男人表情却没变，只是略略惊讶了一下，“啊咧？”

“幻术？”他恍然大悟般道，“那些地鼠一样的家伙们也来了。”

木木抬起头，露出了狰狞的怒容。

他的脚不能动了，被粘土一样的东西粘住了。

“唔……不能恢复伤势了。”他轻松地把那三个人震开，发现伤口还在流血，“是你干的吗？”他低头问道，手上下了劲儿地拎起她的脑袋来。

“呸！”她吐出一口血水，刻意要吐在他身上。

木木脸上都是血，但她安心了，因为，她感觉阿劣来了。

“援兵吗？”面具人问自己的队友。

“看来不是呢。”

“倒像是来，截胡的。”

阿劣没多废话，看着妹妹的样子，脸色沉了下去，把木木抱了起来，“对不起，来晚了。”

“哥哥，”木木笑着道，“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