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绿布软轿压根就不是豪门勋贵女眷出行的派头,更不要讲出阁了!即便是胶东王府略有点地位的姑姑丫头,出门坐的软轿,也比这奢靡一些个罢?!
还有,送亲的竟然是一帮大老爷们,绿布软轿边上,就站立着一个蠢不怔登的丫头,即便脑袋上的发髻也梳的歪歪扭扭,她此刻正似个乡巴佬一样望着胶东王府的正门,满面兴奋的对着软轿中的人说道,“二姐,这胶东王府的正门比咱侯府的正门还气派呢!”
胶东王府一诸人见此场景,霎时黑了脸。
这恭顺侯府也太不把胶东王府放在眼中了罢?
即便是咱王爷要纳良妾,也的是十六人抬的喜轿呀!并且,不论是侧妃还是庶妾,那皆是不可以从正门入的!
如今胶东王府正门大开,迎来的却是如此一顶寒碜的软轿,此是在打谁的脸呢?
“二姐,请下轿。”领头的护卫头领看见侯在胶东王府高高的台阶上的一帮人,高高在上,用一类不屑的目光盯着他们,霎时脸皮亦有些个发烫,这差事真真是不好做呀!只可赶忙把二姐往胶东王府的正门里边一送,即便是交差啦!
胶东王府的人,随着这声响,眼神刹那间对准了绿布软轿,他们都想瞧瞧这从软轿中下来的人到底有多狼狈。
下一刻,一只关节分明纤弱的嫩手伸出了珠帘,珠帘“唰”的一下,便被揭开,一个身着红裳的女孩儿一步迈出软轿,拎着冗长的裙裾,抬起巴掌大的脸,冲着胶东王府的正门望去。
女子那张隽秀的面上没一缕羞怯,身型瘠薄,那一身红裳穿在她的身体上,显的厚重了些,但她挺直的后脊却生生的把这厚重的红裳给撑起。她昂着头,那对黑亮的眼眸里边带着一缕冷漠,她好像瞧不到诸人眼眸中的讥嘲、不屑,抑或是怜悯、探究。
分明她站立在低处,可当她一抬头间,四周的所有好像都矮下,她的身体上自然而然弥散出来的那一类久居高位的气宇,令人生出一类错觉此是哪一位贵贵人?
“二姐!”忠诚的丫头红棉还未忘掉自己身为丫头的使命,本能的向前抚着冷芸的手掌,“二姐,当心台阶。”
冷芸站立在原处没动,此是由于胶东王府的人也一个没动,无人向前来迎她。
红棉一低头,惊呼一声,“呀,二姐!”
“怎么了?”冷芸轻轻扭头盯着红棉。
红棉即刻缓过神来,知道自个儿给冷芸丢脸了,但她仍是指着冷芸的手掌声道,“二姐,你何时有了如此一枚好看的玉扳指呀?!”
冷芸的衣裳首饰皆是红棉在料理,这位堂堂恭顺侯府二姐压根便没几件好看的首饰,平时里戴的顶多的也便是几根铜芯镀金的钗,那几只成色好些的手镯玉佩,她都舍不的戴,让红棉收着呢。红棉知道,冷芸压根便没这一枚玉扳指。
“玉扳指……”冷芸此时候才低头去看自个儿的手掌,右手的中指上果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润白浑厚的玉扳指,当她看见这枚扳指时,即便镇定如她,亦是禁不住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