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得了,”尚书很兴奋地抓住林京绘的一条胳膊,“高中时期的烁哥,在我的印象里,绝对是他最可怕的一个阶段,那脾气,我只见了一次,他在大伯父大伯母面前玩横的,大伯父那脸都给气变了形。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见了他都是绕着走,生怕他看我不爽给我两拳。”
听尚书讲着,林京绘也跟着回忆,高中时期的尚云烁脾气是不好,但也不至于吓得小姑娘绕道走,就凭他那脸,多少姑娘都恨不得贴着他走。
“不至于吧。”
林京绘眨巴着眼。
“至于。”尚书特意将这两个字拖得很长,“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高中毕业的那个假期。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混的人,他和大伯父大伯母大吵一架,气得大伯母直接上手给了他一巴掌,那掌印一个星期才完全消下去,大伯母平时那么疼他……后来,烁哥还闹,大伯母索性就让人给他押进房间里,关了将近一个月才放出来。放出来之后,烁哥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就再也不闹了……人长大,果然都是一瞬间的事儿。你说呢?”
尚书看向林京绘时,那个起初还兴致勃勃听着故事的人此刻眼睛都不眨一下,像灵魂出窍了一般。
五味杂陈。
尚书盯着林京绘一动不动的眼,脑海里只能弹出这一个词来修饰她此时的眼神。
“你怎么了?”尚书戳了戳林京绘的手背。
林京绘此时答不了话。
她心里,真的闷得慌。
她不知道,那时的尚云烁为了来见她,承受了那么多。
而她……
却将所有能够伤害他的话通通倒给了他……
“要不,我去给你整口水来。”
听见尚书关门的声音,林京绘才勉强回过神来。
“难怪,你现在这么恨我。”
林京绘喃喃说着。
夜晚的尚宅灯火通明,晃得人影重重叠叠的。
林京绘找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坐着,一手握酒瓶,一手捏酒杯。
刚工作那会儿,她跟着尚云烁参加过很多这样觥筹交错的聚会。
但今晚的酒,不是别人劝的,是她自己想要灌点什么东西去填补她那颗空荡荡的尘封了很久的心。
但她也清醒着,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宴会里,她只敢小口小口抿着杯中的酒。
影影绰绰里,有个人朝她走了过来。
是个男人。
林京绘很警觉的放下酒和杯,站起身。
当她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后,眼神瞬间冷了起来。
“京绘。”
男人笑着脱口。
林京绘冷笑,盯着面前的男人。
四年前的陆铭羽还是一个无钱无势、一穷二白的工薪阶层,在短短几个月里,却跻身于能与尚氏集团一较高下的锦绣华庭,成为集团内部的高管,现在还有资格来参加尚家组织的商业宴会。
林京绘做为他过河拆的桥,心里委实是不平的。
“这几年,你究竟在哪?为什么我怎么查都查不到你的踪影?”
陆铭羽眼神里尽是担忧。
林京绘淡漠的盯着他,胃里一阵不适,似要作呕。
正如她四年前,第一次知道这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发小,竟然是披着羊皮的狼时,林京绘亦是难以抑制地捂着胃,说不出话来。
看着林京绘神色有些痛苦,陆铭羽担忧的准备上前扶她,林京绘见状赶忙后退,低声喝道:“滚!”
紧接着,一只手搭在林京绘的肩上,顺势将她整个人轻轻罩住。
尚云烁低低的声音响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