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阵雨刚刚从南天关的上空飘过,浣洗后的天空还残留着几片残云,随着风一路向西而去。
在南天关的大营内,数十面暗红军旗在风中猎猎咋响,狩猎比试过后留下来不到一百位新兵,全都穿着新制的鱼鳞战衣,列队而立。
许以白眼巴巴地望着哥哥闭关所在的潜心营,然而许清河始终没有出现,以白心中不免有些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依靠。
“我现在宣布,此处狩猎比试的第一名是!”吕大蒙站在台上高声喊道,“陈快!”
此言一出,原本肃静的操场上一片哗然,众人纷纷小声议论。
“怎么是这个小白脸?”
“他做卒长,这仗还怎么打?”
“他一定是靠这和赵特使的关系吧?”
“我看也是……”
台上的吕大蒙,咳了一声,继而宣布道:“陈快,上前听封!”
而此时站在队伍前的陈快,心中却是没有一丝波澜,这样的议论,早已是在他意料之中,然而他心中早已决定一件事,现在必须去做,只见单膝跪地作揖,却是说道:“吕帅,我有一事相请。”
吕大蒙不置可否的看眼陈快,又瞥了一眼身旁的赵俏儿,只见赵俏儿并未理会,继而摆了摆手道:“有什么请求,事后再说。”
“此事,事关重大。现在必须的说。”陈快继续恳请道。
吕大蒙一双浓眉微微一皱,有些不悦地说道:“看在你比试第一的份上,有什么问题快说吧。”
“我恳请大人,将卒长之位授予余大龙!”原来陈快早就决定,就算自己最后胜出,也坚决不做这卒长,因为他知道以他的名望,万万无法服众,与其日后面对着一帮想不愿正眼瞧自己的部众,不如现在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因为此次比试本就是余大龙的第一……”
“你是在质疑比试的公正性吗?”吕大蒙目露寒光,厉声斥道。
“属下不敢,只是我……”陈快忙想要解释,那吕大蒙却是大手一挥,怒道:“不要再说了,此乃军令岂是尔等儿戏?做与不做皆由不得你,若再如此率性而为,定将军法处置,绝不留情!”
陈快闻言脸色一僵“喏”了一声,不再再言语,而那余娇娇则是满脸不屑地嘀咕道:“切,装什么大尾巴狼,可别指望这样我就会感激你。”
吕大蒙余光瞥过陈快,高声道:“现封陈快为新军百卒长,兼虎骑卫三等侍卫,授三等法器,护卫赵国特使,随军出征。”
陈快听得封赏,心中却是五味陈杂,新军百卒长,兼虎骑三等侍卫,护卫赵国特使,陈快心中冷冷一笑,果然就算做了卒长也逃不了被人掌控的命运。
陈快无奈道:“末将领命。”说罢,一人上前,将一方盛有印信和令牌的托盘交到陈快手中。
手握这枚印信,陈快却是全然高兴不起来,这种任人摆布的滋味,太苦了,是与外人到不得苦,因为别人瞧着你是沾了莫大的便宜,卒长、虎骑卫、三等法器那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
吕大蒙见陈快接受印信,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又宣布到:“余大龙,上前听封。”
余娇娇闻言,心头一喜,扭着身子就走上前来。
“余大龙,比试表现突出,擢为新军五十夫长,在陈快护卫特使期间,代理卒长一职。”
众人听得这余娇娇封赏,皆是心中叫苦,暗骂老天无眼,怎么这卒长认命来、认命去,都是这般的人物……
……
两日前,郢都楚王宫内,在昏暗的大殿内,几盏灯在苦苦地撑起一方光亮。
一个身着锦绣龙纹红袍,约摸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坐在一张硕大的龙椅上,因为这龙椅太高,以至于他坐在那脚下不得不再叠上一张小凳,才不至于悬着。
此人正是楚王熊天启,此时他正专注地逗着手中碧玉圆盒内的蛐蛐,全然没有顾及台下一帮跪着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