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变换,军旗舞动,沈林子的部众,开始缓缓后撤。
好不容易占据优势的贼人,又岂能放过这个机会,于是指挥部众,不断的逼迫前压。
一方后撤,一方不断前压。
刘义之估算着距离差不多,生怕沈林子真的被贼人击溃,那可就不妙了。
呜……
号角声响起,马蹄奔腾在大地上震得一颤一颤。
徐道覆的部众有些惊讶,还不知怎么回事。
刘义之不惜马力,全速突击,率军朝着军阵的中央位置冲去,他要把敌人的军阵拦腰截断。
极速冲击的虎班突骑,犹如一辆辆坦克,朝着徐道覆的部众碾压过去。
贼众大多擅长水战,何曾见过这个局面,只能下意识的举起盾牌、长矛想要抵挡。
“死。”
刘义之借着马速的冲击力,直接挑起一人,将他甩入军阵之中。
尸体自空中轰然砸下,吓得敌军士卒纷纷躲避。
砰。
混身包裹着盔甲的战马,全速奔腾,直接将手持盾牌的贼军撞飞出去。
刘义之率领众人突击,如同一个锥子,很快将敌军军阵凿穿,分割成两部分。
河对岸的徐道覆看到这一幕,脸色阴沉,目光好似要杀人。起初晋军放弃防守河岸,他认为自己的计策奏效了,还颇有些自得。
可谁能想到,本来大好的局面,竟然被这突然杀出来的重骑兵,给搅得功亏一篑。
“徐公,末将愿率死士渡河,为我军击破当前之敌。”一个虬髯大汉,跪地请战。
“罢了,又何苦让儿郎们送死。”徐道覆叹了一口气,让人接应对岸的士卒撤退。
刘义之将敌军冲散,分割成两部分,沈林子趁机下令,全军向前,压迫贼众。
外围的索邈则带着轻骑兵,不断的驱逐溃兵,将他们朝着河边赶去。
贼军一小队人马围拢在一起,试图与驱赶他们的骑兵缠斗。
刘义之见状,纵马飞驰,绕着这队士卒,挥舞手中马槊,朝着他们捅去。
马槊要比他们的兵器长的多,再加上刘义之速度极快,这群围拢在一起的士卒,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不断倒下。
徐道覆派来支援的贼军,不敢登岸,只能站在船上,利用弓箭来阻止晋军追杀。
残阳如血,尸横遍地,河岸都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刘义之看着河中央奋力划船,落荒而逃的贼众,不由得笑道:“徐道覆为何不来送死,难道还要我前去取他的人头吗?”
周围的士卒听到刘义之这话,皆是哈哈大笑。
更有甚者,手持兵器,对着岸边叫骂。
“沈参军,收拢士卒,做好戒备,防止敌军夜袭。”
装完逼了,刘义之自然要干正事。
他害怕徐道覆孤注一掷,趁着晋军疲惫,直接夜间渡河。
“段参军,再派骑兵,把这里的情况告知石头城守军。”
安排好一切,刘义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黏糊糊的,感觉很不好。
石头城。
大军休整完后,刘裕立刻下令,朝着秦淮河北岸出发。
当他行军至半路,正好遇到刘义之派遣的骑兵。
这时才知道,徐赤特兵败,徐道覆趁机渡河抢占北岸,然后被刘义之率军击退。
“主公,这次多亏了世子及时率军赶到,否则建康危矣。”朱龄石笑着称赞道。
刘裕没有说话,不过脸上满意的神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朱龄石的话语自然有些夸张,不过也是为了吹捧刘义之,从而讨好刘裕。
既然情况已经没有那么危急,二人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刘义之屯兵北岸,并派遣骑兵沿河巡逻,生怕被贼人趁机偷渡。
徐道覆则是在南岸整军,并让士卒在丹阳郡内四处抄掠,就地获得补给。
夜晚,明月高悬。
秦淮河两岸的士卒都高举火把,沿着河岸来回巡逻,害怕对方会趁夜偷袭。
刘义之坐在篝火堆旁,看着火苗翻腾,渐渐有些出神。
等这次平定卢循、徐道覆叛乱,父亲在朝堂上的威望,恐怕没有人能够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