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满在地的文武大臣,朱由校用力地深吸一口气,脚步坚定地一步一步朝御座上走去,而他的后面,则跟着司礼监掌印卢受与秉笔魏忠贤。
此外,还多了个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乾清宫太监兼贴身护卫方正化。
在众大臣的再次山呼“万岁”声中,朱由校神情凝庄重地坐在了龙椅上。
“平身!”
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大臣,朱由校语气平淡地大声说道。
紧接着,一旁的卢受向前一步,朝外面大声喊道:“陛下有旨,百官平身!”
等他的话逐渐由门口处的宦官传至外面的广场后,跪在地上的官员这才齐声再次唱和道:“臣等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怪不得那么多人挤破脑袋想坐朱由校屁股下的龙椅,原来这种睥睨群臣与天下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待官员们站起来后,朱由校望了一眼卢受,卢受继续高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卢受的话音刚落,突然从后面站出一位身穿青袍,年纪约有五十出头的官员,站在了文武官员之间的过道上。
“启奏陛下,臣兵科给事中杨涟,有本启奏!”
我嚓嚓。
刚开始早朝,就来这么个头铁的东林党急先锋。
因移宫案没有发生,本该因移宫案而出尽风头,拥有最大“从龙之功”,从而快速升为兵科都给事中的杨涟,此时依然还是个兵科右给事中。
既然朱由校来到了这个时代,他杨涟想靠投机取巧升都给事中,以及不久后快速升为太常寺少卿、左佥都御史及左副都御史,那就是想都别想了。
“准!”
虽然很反感这个口上全是仁义道德与秉承正义,实际却是打压异己,掀起党争的伪君子,朱由校还是很想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谢陛下,臣弹劾尸位素餐、昏聩无能的内阁首辅方从哲罪责十条:第一,用人不当,致使辽东军事糜烂;第二,乙未科会试与殿试监督不力,致使产生科举舞弊;第三,横征暴敛,致使民不聊生;第四,大行皇帝的病情处置不当,致使先帝壮年崩逝;第五,联合阉宦,排斥异己;第六......”
“说了那么多,可有证据?”
不等杨涟继续往下说,朱由校强行打断了他继续往下的列举。
“回陛下,臣所列罪证,乃世人皆知之事,只需三法司会审便可知晓!”
“也就是说,你没有任何证据,就妄议辅国重臣,另外,还强迫朕根据你莫须有的罪证,让三法司会审朝廷辅国重臣?”
“回陛下,臣乃风宪言官,有风闻奏事之责,至于证据,不在臣的职责之内!”
“还有没有与杨涟持同样想法的?”
朱由校强压住想骂人的冲动,而是将群臣扫了一眼后,眼神不善地大声问道。
“回陛下,臣督察院河南道御史兼京城巡城御史左光斗,附议杨给事的弹劾!”
“回陛下,臣湖广道掌道御史顾慥,附议给事杨涟的弹劾!”
“回陛下,臣山西道御史惠世扬附议,臣山东道御史姚宗文附议......”
很快,陆陆续续有十多位御史给事出来附议杨涟。
“哈哈,若朕不准呢?”
朱由校终于体会了一把万历皇帝被科道言官们围攻的感觉,实在不要太酸爽。
“回陛下,文死谏,武死战,国力才能蒸蒸日上,若陛下不准,臣愿效仿海瑞海刚峰公,死谏陛下!”
“死谏?怎么个死谏?”朱由校不以为意地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