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睁开眼，对她揖礼，“实在不是有意冲撞您家姑娘，姜府的姑娘本就是寺里的贵客，听闻姑娘身体不适，师父特意让我来送些药。”

佛子的师父？

那便是灵枢大师了。

宜春更为恭敬，接过他的药，“谢过佛子和灵枢大师，若非我家姑娘今日不适，必定是要好好感谢一番。”

佛子摇头，“本就是我的不对。”

床榻上的姜妤听了会儿动静，对着那儿道，“谢过二位，过几日等小女身体养好，再郑重道谢。”

佛子头摇得更快了，“不必，本就是贫僧有错在先。这会儿姑娘恐怕还有事物在身，贫僧先行离开了。”

一般说这话的，恨不能马上长翅膀飞了。

然而他还站在原地，一直等到姜妤让她走了，这才离开，看得姜妤一阵失笑。

也是这时，她看向还被敛夏压着的丫鬟，“放开她吧，且让她好好说说怎么回事。”

丫鬟红着眼睛，活像是受了天大的罪，即便被放开了也还要站直着身子，不肯多说一个字。

宜春看不过眼，直接一脚踹上她的膝窝，只将她踹跪在地上，“主子问你事，谁让你这副作态的。”

丫鬟恨恨看着，垂着两行泪，“五姑娘可想清楚，奴婢是大姑娘手下的人，若真要处置奴婢，也得先禀明大姑娘，不然可算作越俎代庖了。”

“呸，小贱蹄子，谁允许这么对主子说话的。”骂是骂了，可好歹不敢再真的动手。

宜春到现在还记得当初按照自家姑娘所说，给大姑娘下药后被抓时，大姑娘看她冷漠而带有杀意的眼神。

或许是说出这个身份后的丫鬟感觉自己也有了倚仗，不免更为得意，“宜春姐姐可想好了，是否还真的要处置我了，这若是让我们姑娘知道了，少不了宜春姐姐一顿罚呢。”

姜妤听得头疼，“行了。”

她刚开始听到这丫鬟说出姜卿皎的时候确实有所慌乱，还真以为她这个大姐姐要来报复她了。

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首先姜卿皎根本不屑于做出这种事情。

她向来光明磊落，即便是真的报复人，也不会想出这么下作的手段，况且这件事情还牵扯的不是一个人，还包括一个更为无辜的佛子。

依照姜卿皎的性子，定然不会想出这种阴损的招数，倒不如说是这个丫鬟自作主张。

她不免想起了二姐姐身边之前叫怡红的那个丫鬟，只是因为几句话便想着陷害她的清誉。

不由看向这个丫鬟，思忖着之前究竟有没有与她见过面，是否在无意之中得罪了她。

然而左思右想也没觉得这丫鬟究竟面熟在哪里，不由问向宜春和敛夏，“这丫鬟你们之前谁见过吗？”

两人都是齐齐摇头。

这倒是奇怪了。

眼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她，丫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胸脯都挺起，一张脸蛋在烛火之下映照更为清楚。

“你确定你是大姐姐身边的丫鬟？”姜妤再度询问。

丫鬟大声应是，全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那你迎那佛子进我屋子里，也全是大姐姐的意思。”姜妤又问。

丫鬟只沉默一瞬，“奴婢是大姑娘身边的人，做事一切自有深意，五姑娘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

姜妤有些不耐烦，这些车轱辘的话翻来覆去讲都是一个意思，“你可知晓，我和大姐姐是姊妹，便是我打杀了你，大姐姐也不会与我置气。”

丫鬟一脸不可置信，“奴婢可是大姑娘身边的人！只有大姑娘才可以处置奴婢！”

“是吗？”门外传进一道清冷的声音，“这么说起来，我如何处置你都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