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县曹大发神威,当街打了欺男霸女、强取豪夺的胡家少爷,还把胡少爷连同一众家丁关进平渡大牢。
秦正的事迹被传开了,传的神乎其神,有人说秦正身高十丈,力大无穷,使的一口大枪,能轻易劈开平渡城门,也有人说秦正乃是神人托世,专抓恶人,传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连平渡挖矿的的矿工,都听说过秦正的大名
秦正听着汤和等人复述,面色平淡,心里却乐开了花。
秦正这些日子,表面上,跟汤和等人嘻嘻哈哈,可心里盘算着怎么找回场子,从小到大,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亏。
西街北打了那个公子哥儿,要是不知道是胡家人,秦正只是抓了问罪,当他听到是胡家人时,就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的收拾了那胡家少爷一顿,也算是为自己的仇恨收点儿利息。
这胡家少爷,大名胡维言,上面还有两个兄长,大哥胡维德、二哥胡维功,两人都在秦州做官,姐姐嫁到隋州,其父也在隋州做官,据说官还不小,在隋州当一郡之长。
对于胡、田、高三家而言,秦正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人物,把三家折腾的灰头土脸。
秦正刚来平渡不久,思前想后,唯一得罪的就是这三家人,这叫断了人家的财路。
表面上秦正把各家设的关卡取消了,对三家影响不小,可实际上,这设卡收费,只不过是排除异己的手段而已,以三家为代表的众多士绅豪强,在平渡都有金银矿窑经营,去了设卡,对他们影响不大。
秦正一向直来直去,没那么多弯弯绕,脑子想的也简单,可架不住身边有个汤和,对于这里头的门道,分析的头头是道,甚至把秦正被伏击的原因,也猜中八九不离十。
总之,就是世家干的。
有了目标,报复起来就简单多了。
秦正很想回敬田家人,可田家人大多在漳县县城,鞭长莫及,秦正思前想后,只能日后再作计较。
平渡大牢来了两位大人物,高家的高要,胡家的胡维言,一众犯人纷纷起哄,热闹非常。
这些在押的犯人,有的真有罪,有的是被冤枉的,无论有罪没罪的,看见高要、胡维言这样的大人物,也被关关了,心里顿时平衡了多了。
不少在押的犯人想,这新官儿真敢抓呀,手也黑,不过我喜欢。
秦正这些日子出尽了风头,不管走到哪儿,人们都投来崇敬的目光,恐怕是平渡百姓被欺压太久了。
白先生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让人喊秦正。
秦正也猜到师父要过问胡家的事。秦正这些日子心情不错,迈着欢快的步伐进了衙门,走到后院才收敛了情绪,又变得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样子。
白先生还趴在书案上奋笔疾书,秦正也不着急,站在门外,静静的等在那里,直道白先生写完,抬头发现了秦正,略带责备的语气对秦正道:“来了多久了,怎么也不叫我!”
秦正腹诽,我什么时候来的你心里没数吗?附近任何风吹草动,哪里能逃脱白先生的感知,白先生的功夫有多高,秦正是见识过的。
秦正也机灵,笑嘻嘻的,快步跑到炉子前,提起水壶,小心翼翼的给白先生续水。
白先生看着秦正的动作,又沉默了。
秦正知道,白先生是生在气。两人相处久了,白先生的脾气,秦正还是知道的,一生气就不理你。
秦正还是忍不住了,开口道:“师父是想问胡家的事。”
白先生不置可否,没有说话,又端起茶碗,认真品茶。
秦正最受不了白先生这种扭扭捏捏的样子,想知道什么你问啊,哪些事情不能做,你倒是说啊。每次都这样,一生气就把你晾在一边,不管你怎么说,他就是不理你。
秦正也豁出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简单讲述了胡家胡维言所犯的案子,说胡家少爷该杀,应该处以极刑。
最后还结道:“这高胡田三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统统该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白先生耐心的听着,也不打断,秦正说完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秦正还想说什么,白先生不再搭理秦正,继续书写公文。
秦正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饭也不吃,就往床上一躺,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房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还是被汤和的敲门声吵醒,秦正起床,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才发现自己睡了一天一夜。
秦正把自己在白先生那里的遭遇和汤和说了,汤和没作评价,只是告诉秦正,今晚再去找白先生。
晚上,白先生的书房灯火通明。白先生没再写公文,只是安静的在书房看书。
白先生用慵懒的口吻冲书房外的秦正道:“进来吧。”
这回秦正没再使性子,把自己的想法竹筒倒豆子一样给白先生说了。
白先生有些惊讶,用有些赞赏的眼光量着秦正,随后,白先生平静的道:“不错,这些日子你下了功夫,记住,做事要过脑子,别只凭蛮力,这些日子你功夫进步很快,心态也变了。”
当听到白先生评价秦正心态时,秦正以为是责备,慌忙解释,被白先生挥手打断,道:“我不是说你心态变了不好,是要你保持下去,维持本心,如此你的功夫才能长久进步。功夫,从来都是‘只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积累很重要,锐意进取也不可或缺,保持本心更重要。”
“至于你被人围杀一事,我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白先生喝了口茶道,白先生看着眼神迫切,想知道真相,白先生却不理会秦正,又喝了口茶,继续道:“跟你猜想的差不多,真相需要你自己去发现。”
又对秦正问道:“你哪儿人?”
秦正有些无奈,有气无力的回了句:“漳县张邑秦家洼。”
白先生哦了一声,没在看秦正,眼神看着窗外,神态有些萧索的说道:“哦,你是秦家洼的!”
秦正也没明白,秦家洼,哪儿对不起你啦,也只敢心里头念叨。又问白先生:“秦家洼有什么不对?”
白先生回道:“没什么不对。你可知晓秦州境内有四大神秘之地?”
秦正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白先生又道:“你们秦家洼就是一处神秘之地,叫‘迷失之地’。”
“都知道张邑有个秦家洼,只要不是秦家洼人,就是找不到,也进不去,只能在外围打转。你们秦家洼应该不冷吧?”
秦正点点头,一年四季都不冷,哪怕是冬天也不用穿棉袄,除了偶尔下雪的那几天。
白先生点头:“这就对了,秦家洼也是秦州境内唯一一处可以产水稻的地方”。
秦正想了想,然后又点点头。
“第二处特殊之地,也在张邑,在张邑街西北的天清湖。”白先生继续说道。
天清湖秦正知道,还和汤和他们几个去过。
“天清湖,相传是星辰陨落形成的湖泊,这处也很特殊,湖泊周围方圆十里,寸草不生,飞鸟绝迹,就算有鸟兽在天清湖附近,也都很快逃走。湖里终年寒冷刺骨,没有鱼虾,是块‘不毛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