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长安城。
沈墨腰间的剑鞘一动。
木剑应声而出。
少年一袭白衣,踏在剑刃之上。
离地十尺有余。
“墨哥,真高!原来这就是御剑!”
林子风举头而望。
“不过墨哥,你这剑,如此钝拙,真能伤人?”
沈墨笑而不语。
说起来华山论剑,他便是用这破木剑取胜的。
木剑是榔梅木所作,拜一位老道士所赐。
沈墨来到这个世界,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这老道士。
沈府上下以为这位少爷重病一日,昏迷不醒,便请那老道士便在眼前斋醮科仪做法。
龟蛇金光入体,那老道士称赞:“此子与我道有缘!”
收了母亲的重金酬谢,便留下一把木剑而去。
“咻咻咻——”
林子风挥了挥自己手中锋利的剑刃,又瞧一眼古拙的木剑。
“子风小兄弟,你想试试吗?”
“啊不不不!我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就不献丑了!”
待林子风立刻收了剑芒,沈墨已御剑飞至鼓楼顶端。
少年眺望。
历史上的大奉都城挺立,四四方方的城墙,规规矩矩地将九洲中心的长安围在其中。
站在古都中心,高屋瓴下青琉璃。
一切和他印象中的长安大差不差。
远眺,浅山淡岚下,一处广阔里,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自是白云深处有人家。
散落在周边的集市已开。若隔在古时战争年代,便是东市买战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西望。日光照在北院门大街一棵粗壮的百年古树上。
凉风一吹,朱红大门被人“咚咚”叩响,惊飞老树上瞌睡的喜鹊,走出一位世子小爷。这大院老宅是榜眼及第的官代世家。
东方,永兴坊门前,有稚儿握着刚裹上蜜糖的山楂串。左手一串五颗,右手一串六颗。
北有大秦雄师俑,贵妃醉酒华清。
南有玄奘取经归来,藏经雁塔两相望。
沈墨望着塔前,手执方杖的僧人塑像。
林子风迈开小腿“噔噔噔”地爬上百层台阶。走到顶楼时,已满眼冒星。不知是崇拜,还是疲累。
“墨哥,你这御剑真像那《西游记》里的孙猴子,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
“说实话,墨哥,我真羡慕你。以后想去哪里,你一念便飞天,不必走这喧扰人间。”
林子风看着楼下熙攘攒动的人群。
“子风小兄弟,若如你所言。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何必要经过那九九八十一难,一步一脚印地取经呢?”
日头照在雁塔顶上,似金光紫气东来。
沈墨双手拢在袖子里,目光望向远方。
“这…”林子风挠头。“还请墨哥不吝赐教。”
我剑不如人就罢了,读书也不懂。
原来这就是普通人与天才的差距。
想来自己之前真是嚣张。
林子风用剑柄狠狠敲了敲自己脑袋。
“我真该死啊……”
少年高屋建瓴,眼里是天下。
没留意林子风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