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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日子继续着,网络里那个人依旧在。酸枣没有停止与自己的战斗,她不再让自己进入“谈古论今”聊天室,而是把自己的网名挂在“文学天地”那边,在心里她已经确认那个人就是王总。她断不了这份牵挂,内心总有种要验证世间什么是持久、永恒一般的劲头。相邻的聊室可否有人望我、知我?酸枣感觉自己像一位站在河岸边的人,隔河凝望着对岸的离人。原本的以为是阴阳想隔的永别,现在能这样望到不是很好的事情吗。我不再设奢望获得更多,就这样相望到天荒地老,该是怎样的幸运啊!我应当快乐起来,快乐并不是许多正经人认为的那样是自私和错误的。不快乐的态度不仅痛苦,而且卑下。还有什么能比憔悴、哭泣和哀怨的情感更不值钱呢?还有什么能比不快乐的表现更容易伤害自己?还有什么比不快更不利于克服困难,不快乐的态度只能加剧和延长困境,使不利的情况更加不利。我应当把快乐的感觉送到对岸,也送给所有的网上看到我名子的人。我将很好地把握拥有互联网资源的时日,不断学习丰富自己。

从这天开始,酸枣开始利用上网的时间下载软件、申请免费空间学做网叶等等,努力对得起不停流失的光阴。当然只要那个“王凌志”在,她也总会把名挂着。只是不再以“终日凝眸”这个名字公开示人,而是用这个名进去,然后临时改名,这时她点了一下改名按钮:

[系统]终日凝眸将名字改为“嘻嘿咯呵哈哈”,酸枣被自己这个新名字,也逗乐了。

再一天一上线又改为:“前方有绿洲”;第二天又成为“乖仔仔去吃饭”;接着又是什么“乖囝睡吧!”、“!芭啦芭啦!”、“红星闪闪”、“火焰出水”,这样一来,本不打算在聊室聊天的“终日凝眸”,倒成了许多人关注的目标,接连不断地有人上来问话,这些颓废的聊室网络精灵们也需要一种昂杨的精神食粮吧。

为了不被过多的人打扰,酸枣开始把名字改为“:”,再变成灰色的离线泡分。这在一来别人不仔细把鼠标停在她的头像上,是发现不了“:”便是“终日凝眸”的。在“文学天地”的聊室窗口,就可以查到“谈古论今”那边的在线人数。这些日子那个叫“王凌志”的人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地在网上泡分,级别很快从中尉升到了大校。酸枣的整个白天及晚上10点前几乎也在网上,级别从普通士兵升为十二级的中尉了。10点关机后满脑子还是网上的事情,不停地做着各种猜想,夜夜入睡都在零点以后。梦中、醒来都不得安宁。这种最初酸枣认为荒唐的事情,开始在身上应验。泡高分为买大头像和当将军,这也成为自己网络中的搪塞别人问话的借口了。

只要“谈古论今”那边有“王凌志”,“终日凝眸”这个网名也总会出现在“文学天地”聊室泡分。而“老哥”这个男性网名则进到“谈古论今”室调皮地与那个“王凌志”搭话:“贤弟啊,仁兄看望你来了。快叫声哥哥;小仔仔啊,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啊?老弟啊,你心情不愉快了吗?老哥请你笑一下,两下也行……”

每晚下线前老哥总会向老弟道别的“老弟,祝你愉快,晚安”。这种哥俩的同性交往让酸枣很是愉快,双方也不打听对方是谁,家住何处,也不索要电话,只是像两个大孩子一样在一处玩。某网人惹“老哥”生气了,于是老哥老弟便一同上阵声讨对方,老哥挂帅,老弟打先锋。某网民欺负了老弟,当哥哥的便厉害地扬起牛角解弯尖刀把那个坏蛋垛成几块,打着聊室里的那些小动作玩起战事来还真是有趣。有时几个人热闹得追追打打于几个聊天室,直到网管出面调停战事才宣告一段落。有时两人会互想赠送电子贺卡,发送一个热链接网址,看看彼此欣赏的文章或玩些小游戏。特别是那次网上“旅游”真是别致。网上这些欢乐是酸枣从前没有想到的,可这样的欢乐只是片刻暂时的,下网关机后,更多的是不再可以逃避的不安、内疚与心痛的现实。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流失,在网上酸枣也了解到了许多世界名人的故事。第一次在网上看到尼采的这句:“人就是一团欲望,满足了无聊,不满足痛苦”的话时,便被这位西方传统的叛逆者所吸引。进一步搜索资料开始了解尼采思想更多的内容。‘重估一切价值’就是否定一切文化和一切价值观念,尼采的矛头所向首先是西方文化的核心——基督教传统。他认为抬高“上帝”是为了造就顺民,鼓吹上帝的信仰,对来世的追求是对现实的人的否定,宣传忍让屈从的基督教伦理是教人颓废的鸦片……传统的劝人为善的道德是弱者道德、奴隶道德,是对人创造性的扼杀。他公然申称自己是第一个‘非道德主义者’。尼采这些思想,让酸枣很是震惊,原来还有人这样看世界。

再看人本主义哲学家费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酸枣想先搞清楚自己的精神心理到底是怎么了,会不会有些不正常?为什么有的人因为上网会发疯精神失常?她不停地搜索着有关“精神分析”的资料,看来看去酸枣还是没有得出什么结论。也许我们自己及生活本身都是一个没法破解的谜吧,如果我能解答其中的3%就算是幸运。这样想着,酸枣不再去苦思冥想着想把一切都搞清楚。

现在她改掉以前把感兴趣的文字复制到固定文文件保存的时惯,而是改用键盘录入,这样不断练习提高了打字速度,又加深了记忆也不再胡思乱想。读简·奥斯丁、夏洛蒂·勃朗特三姐妹,读李清照、张爱玲、毕淑敏、池莉等女作家们的作品,酸枣被她们驾驭语言文字的能力及独特的思想魅力深深吸引。特别是读现代才女萧红的生平资料时触动最深。萧红幼时丧母,常受父亲继母打骂,后因家中仅爱她的祖父离世,这位叛逆者便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在短暂的33岁的生命里,她有幸在身怀六甲、发迹染霜、身负重债的情形下得到萧军奇瑰的真爱,相依度过了这段凄苦日子。后两人分手各自成家,俱说是萧红主动提出分手,萧军在怒时曾对萧红对了手。33岁的萧红在贫病中故于香港,她曾生两胎,却没有存活,这些都是少部分历史资料中所说,酸枣不能想象现实中的萧红到底与这些有多大出入,可还是流泪了,是那么多的传世之作换走了萧红的年轻的生命吗?真的是每宗学问的弘扬都要以生命的估萎为代价吗?生命的真谛到底是什么?还有石萍梅在27岁去了,路遥42岁去了,王小坡猝死在计算机前……酸枣想大哭,真的,为什么会是这样?怎样一种生存状态才是自然生命的本质状态。谁告诉我答案,要怎么活?怎样才有价值?为什么我常常会陷入这样的想法里痛苦万分。

只要开着计算机,不论是学习掌握字处理软件功能还是练习打字,酸枣的心总牵挂着那个老地方,时不时总要停下来切换到那个窗口去看看。

为什么在这个网络世界里我还是交不到别的朋友,自己看不起这些玩乐于聊室中的其他人吗?老地方,那个名子还在,那个空空名子,是我心中一盏亘古不灭的灯吗?因为网络里有这个名子,我才这样深深地沉弱于此不能自拔吗?

这晚下线前,酸枣照例用目光久久地一遍又一遍抚过那个名子,强迫着不要再想网上的事快点入睡,睡着后的酸枣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与心中那个“他”一起漫步在一处山冈,那一起并肩而行的感觉真是快乐。走着走着,突然自己脚下的石头松动了,身体直直地就要往下掉,而那位双手背后,站得稳稳当当,那宽长的白色衣襟随飞飘动,高昂的头随意地看着别处,并没有意识到酸枣的险境。酸枣着急地嚷不出口,惊恐地伸出双手想抓住什么避免葬身悬崖,朦胧中又突然间抓住了他伸过来的双手,脚下一弹,跃身到了安全地方。啊!得救了,酸枣万分高兴地醒了过来。多少次了就这样清醒在暗夜里,很难再次入睡,久久地陷入这种折磨人的思虑。她感觉自己惭惭憔悴,就要枯萎了一般。

兰兰打电话说再过几天,她就要回来了,被借调单位的工作已处理完了。酸枣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过了半年这样的日子了,时间怎么过如此之快,自己都快把自己忘了,也忘了治嗓子。再也不这样下去了,等兰兰回来我一定得离开她的安乐窝,换个艰苦的环境清醒一下。

这个下午,兰兰上街路过一家打字复印店时,透过明亮玻璃门看到里面有两位姑娘坐在计算机前忙着敲键盘,桌边还堆满了待录入的资料,门口的办公桌后,一位老板模样的女士,忙着登记什么,接着叫起其中一位正在忙的姑娘,递给一叠资料,那个姑娘便出门去了。酸枣走了进去,冲那个老板模样的女士笑了笑,便走到刚才那位姑娘正忙的计算机前。在南方酸枣有了一笔积蓄,衣着虽不怎么讲究,也像个城里人了。那老板娘也不盘问她要做什么。酸枣一看操作界面,认出是微软公司的WORD字处理软件,正是自己熟悉的软件,便回头看着老板娘,笑了笑。老板娘会意似地看着酸枣。酸枣放下包,开始敲击键盘。这是一部某某人写的自传,酸枣陶醉在这些字里行间的情节中,忘了自己是在那里干什么似的,行云流水盘地灵巧操作着,一页又一页,虽然那是很难认的行楷手写体,而酸枣以多年学习汉语言文学的功底,及这些日子摘录近十万字的电子笔记锻炼,识意断字变得轻而易举,还不停地修改着原稿中偶尔出现的错别字。有节奏的敲击键盘声,仿佛是在演奏某种乐器般,直到身后围满了人窃窃私语时,她才明白过来,这是在复印店。酸枣起身时,脸腾地红了。那个老板娘却拉着她的手高兴万分。提出给酸枣350元的工资,让她留下来。这工资比起酸枣在南方低多了,但酸枣还是欣然接受了,她不想让自己孤单地封闭起来。她也确实需要过一种新生活了。

那天王总看着火车在自己眼前渐渐消失,空落落的心又开始悬起来,他不能想象,在那个遥远的地方,等待这个弱女子的是什么样的情形,这位初涉尘世如初生牛犊般充满昂扬激情的姑娘的未来会怎么样呢。

再去前纺车间,机床依旧,那个自己曾注目了多年的矫健身姿没有了。再看熙熙攘攘人群,没有了那个鹤立鸡群的身影;扫过无数双眼睛,没有了那双特别的双眸,饭堂里、人工湖旁、读书室、舞台上的熟悉身影都到那里去了?那个像翩翩飞入我生命中蝴蝶又去那里漂泊、停靠了呢?无数次这些念头漫上心头,总会让他牵挂、担心。

这晚七点,照例在网上冲浪的他收到了末尾注名:终日凝眸的一封手机短信,让他很是奇怪,发短信的这是谁?为什么终日紧颦双眉呢?这个短信是通过互连网发的?手机号完全陌生,他不记得这是个什么人。可对方指名道姓要采访自己和妻子?不会是发错的。一贯,他对媒体是回避的态度,他想可能是什么熟人开玩笑吧。这个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平时正是在这家网站的聊室玩呢?可想想没人知道自己在这家网站的聊室有注册名呀?这么巧?如果这个人是网上认识的,又怎么能知道我的手机号呢,在网络里他从不透露个人身份的真实信息呀,奇怪。对这个落款著名“终日凝眸”几个字倒产生了几分兴趣,想想不如先进去悄悄呆着,看看到约定的九点钟,会来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对方是个无聊的人自己不理,对方也不会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呀!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就用“王凌志”这个网名进入了谈古论今室。银海市的聊天室他两三年前就在这里注册了,偶尔进来玩玩,消遣而已。现在再进来,没有了先前初来时的新鲜好奇,他在在线名单上没有看到那个名子,想想时间还早,便把名子设成泡分状态后,点了该聊室的听歌功能: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it make me smile…….(年轻的时候我喜欢听收音机,等待我的至爱歌曲,当它们播放时,我跟着一起唱,总会让我开心地笑),卡朋特的这首《昨日重现》带来的忧伤感让他点击了停止播放按钮。换上了孙悦的《祝你平安》——你的所得还那样少吗?你的付出还那样多吗?……祝你平安,让那快乐围绕在你身边,这歌词很暖人心。接着王总又打开了其它的窗口开始看新闻、股市行情、军事之窗等。这之间又去清理了一些自己的两个信箱,该回复的回复,该删除的删除,邮箱的储存有限,可得避免邮件过多炸掉。

果真按照短信里的内容,有个叫“终日凝眸”的人在九点钟来到了聊天室。这个人是谁呢?王总用鼠标点住这个进来的人名,一看是个刚注册不久的新兵。他利于自己级别高出许多的优势,在单击鼠标右键弹出的对话框中选了“你是谁”这个功能(级别低的没有该功能)一下子查出对方前三位IP地址的数据。不是本地的IP呀?这是谁呢?他运行了个小程序,查出了这个人IP地址对应的物理地址。得出该人在辽川省大樊。啊!内陆,那么远的地方,怎么会有人知道我的手机号呢?那不正是万山红那张求职表上籍贯那一栏填的地方吗?那个省份,不可能再有其它人知道自己这部手机号呀。他这样想的时候心中一紧,真的会是她吗?她并没有忘记恒祥,她到底想问我什么呢?一下子,这个原以为不会再见到,不会再有联系的人顷刻间又从天涯变成了咫尺?太意外了,这是怎么回事?现代科技创造的神话。

暴露身份不暴露呢?这样出现对方会笑话自己如此贪玩混到如此高的级别吗?再看看,再看看,他控制住心跳盯着屏幕。这个人进来后,并没有在大厅说话,也没发什么找人的公告什么的。只偶尔看到她向游客打出“?”号,还问了某个游客一句:“请问,这里有朋友约了你吗?”,别人回答没有。她便说声:“打扰了”。这时,王总灵机一动,以另一个游客的名子进入了该聊室,他想先了解一下,这个名子到底想说什么。

他重新在聊室主页面用游客身份进来后,对方果然发一个“?”号,他问“什么意思”,对方解释道,她在这里约了个朋友,可不知道对方的网名,不知道这个人来了没有。并说人家只知道她叫“终日凝眸”。

“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问问呢?”

“不能打电话,不能联系”

“为什么呢?”他再这样问的时候,那个“终日凝眸”却不言语了。并把自己的名子设在了离线的泡分状态。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就把这个名子退了。

看到对方平安返回故里。此刻又闯到计算机互联网里来,一定生活得还不错可以吧,最少证明对方在进步。得知这些信息也算了却了一份牵挂,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王总决定不暴露身份,他感觉自己有点不能把持要与对方谈话的范围、深浅,他不喜欢别人过多地了解自己的私生活。便不动声色地默默呆着看。接下来,看到别的网站内容却进不了大脑,看半天也不知什么内容,心好像全在那个名子上,很晚了该睡了,看到那个名子固执地等着真有些不忍……。

网络上再次重逢的故事就这样一幕幕开始了。

那天有个叫老哥的人上来搭话,他一查IP与终日凝眸的一模一样,在聊室他还从来没有发现过有辽川市的人,这会肯定是对方学会了“多用户登陆”吧?这姑娘调皮的作法惹笑了他。她还要做自己的哥哥。这封建脑瓜子里还有如此活泼的天性呀,酸枣在网上的一切作为,都没能逃掉他的注意。她利用计算机都在做些什么呢?在这个世界里她幸运地找到自己的位置了吗?在这个位置上她能得到外界认可和内心释放的双重成功吗?她是在写作吧?可经常这样泡在聊天室不分心吗?怎么专注与创作呢。王总想自己的身份对方可能猜到了,他很矛盾出现在聊天室,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可以耗得起可对方行吗?这姑娘的宝贵时间如果白白耗在这里,而没有创造出任何物质或精神财富,那将是怎样一种消极而颓废的生活。他用另一个自己不常用的注册名好几次去与那个“终日凝眸”攀谈,可对方不是道歉说在忙,就是设制成泡分不在,不愿意聊天的样子,这种做法既让王总感到失望生气,又有些欣慰。这说明她并不怎么聊天,也许正在利用计算机做正事呢。是因为我在网络对方才久久地留了下来吗?有许多的理不清头绪的猜想与困惑。一方面这个“终日凝眸”的名子对他产生了很大吸引力力,另一方面有一股来自伦理道义的力量却在抵挡这引力。他的社会地位、身份需要他掩饰、控制许多本能的人性冲动。与这位姑娘在这网络里说几句话也不算是过分的事。对于这么好的一位姑娘,他不可能有其它龌龊的想法,更何况自己也没有那资格。但与之聊天,对方要是询问自己身份,又拿假话打发吗?这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所以他选择沉默,不再与对方说话。每次下线关机后,他都会想这是最后一次来这个地方了,不要再来这里,可每次总是不可抑制想出现在这里,这份失而复得的快乐他感觉太珍贵了。也许我这个网名的存在,对她多多少少有种来自朋友在做伴的安慰吧?万一她是一个住着,买了台计算机专搞创作呢?这将是多么孤寂的生活,漆黑的夜晚一个人害怕吗?所以许多的时候他都把名子挂在那里,设在离线状态,依旧在忙别的事情,只是时不时换个窗口,看看那边的动静。就先让自己的名子挂在那里算是送对方一种里来自虚拟世界的小小安慰吧。但愿她早日找到有资格接受她一生的人,那对她来说算是一种成功吧。

这种来自网络中的牵挂成了她欲罢不能的痛与乐。

日子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着。网络生活还在继续着,那个叫“老哥”的网名总会时不时上来问好。总会在每晚下线前,给他道一声晚安。还会时不时用聊室中的那些小功能按钮送来“热茶”、“蛋糕”、“烤鸭”、“鲜花”啦等等东西。开始发聊室那些动作的时候就更有意思。一会扮个鬼脸,再接着又来什么笑了笑、微笑着、愉快地微笑着、嘿嘿干笑两声、嘻皮笑脸地嬉笑、呵呵地傻笑了两声、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哈哈,每次笑到最后那位“老哥”便发过来“老哥对着王凌志哈哈大笑”这个动作。对方发这些动作,也不管王总回不响应,只是一口气连续地发着,像个顽皮的孩子不停地捣蛋。常常惹得王总笑个不停,临末也会哈哈起来。有时他因为暂时离开不在显示屏前,没能响应什么,对方就会生气起来发什么:“老哥一脚把王凌志踢了出去、一拳打没了。有几次王总故意不说话,对方就连续地发着打斗的动作,自然王总也有激烈响应的时候,干脆来个频率更高、火力更猛的攻击……。与这位“老哥”的网名接触王总感觉自然多了。也少了许多顾虑。还好那老哥倒从来不问有关的现实生活事项,大概对方也怕暴露真实身份吧。这个与自己有着同样想法的“老哥”令他越来越喜欢了。这种成人童话般的网络聊天游戏竟让他有一种自己是小男孩的感觉。再加之那位“老哥”一句一个,“老弟弟啊,哥哥让你了,不打你了。老哥今天心情好逗你玩的……“等等老哥长老哥短的,又很有一番老哥的深沉、学识与胸襟般,让王总有一种感觉好像那位真的是他哥哥似的。连同室那位高傲得如公主般的“兰馨儿”总是那么乖乖地连连呼着“老哥”,大家都以为这是位年纪很老的男性网民呢。

这不,现在是晚上八点了,那位“老哥”又来“打扰”王总了。为了不干扰其它网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老哥与王总都点了“密谈”这个按钮,也许是自欺欺人吧,反正这种明白装糊涂的同性交往,让彼此越来越放松,好像是八百年前就认识的老哥俩似的无所顾忌地挖掘着快乐。

[8:22:58]老哥对【王凌志】说:老弟啊?哥哥没打扰你吧?

[8:23:10]老哥对【王凌志】说:哼!又装聋作哑不理你老哥!

[8:23:43]老哥对【王凌志】说:俺大人不记小人过,让你一回。

王总正在接电话,来不及响应什么,对方就像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个不停了:

[8:30:43]老哥对【王凌志】说:老弟啊,对于千姿百态的红树林、色彩斑斓的珊瑚礁、光怪陆离的海底世界、海韵椰风这些海南风光你是很熟识了,还有那苍翠的五指山、幽幽的万泉河——嗯——还有——嗯——等会啊,哥哥喘口气,哎呀呀,这人一老呀就不中了,呵呵呵。

[8:40:43]老哥对【王凌志】说:现在言归正转:所有这些风光想必你也领略过了吧?

[8:42:43]老哥对【王凌志】说:今天呢,老哥带你去内蒙古漫游茫茫的大草原,在这里你可以策马扬鞭,领略草原的宽广,也可以骑乘骆驼在毛乌素沙漠中遨游,可以一睹“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奇景,还有一望无际的浩瀚沙海的沙市蜃景是不是又激发了你探险的好奇心呢?

[8:50:43]老哥对【王凌志】说:这里有中华民族史上威震天下、征服世界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其陵园坐北朝南,殿宇飞檐,金碧辉煌。

挂了电话,看对方一股脑地在屏幕上蹦着这些话,猜想对方可能正在打开一个个旅游网站在观赏不同的异地风光,这个晚上很清闲,他也不再忙别的事情,点击着对方偶尔发过来的网址,看那些图片。

10:24:30]王凌志对【老哥】说:老笨啊,哦才不要你领呢,哦现在到了黑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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