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喜从魏孝辞尚在南越时便跟在他左右,魏孝辞每天在想些什么,他就算不知道也隐约着能猜到几分。
“我是不是做错了?”魏孝辞忽然把头转向他,问道。
马喜见他丝毫不提刚刚自己口中的“纳王妃”的事,不免叹了一口气,他自是清楚魏孝辞在说些什么,于是只如实道:“您没错,只是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才是错了的。”
魏孝辞颔首,既没有认可也不赞同马喜的话,有些事情,一旦问出,就表明了心里已经动摇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骨节分明的手端起桌上腾腾冒着热气的茶盏,抬头抿了一口。
不知什么时候,他原本并不在意的事情竟然逐渐的开始占满了他的心神,魏孝辞垂了垂萦满了茶香的雾气,目光逐渐地冷了下去。
“您之前,也不是像现在这样优柔寡断的。”马喜叹了口气,低低的在旁边说了一句。
魏孝辞手上的动作一顿。
昭阳宫里,彦九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休息的厢房,把盂盆放在一旁后,才坐在床沿上,小心翼翼的掏出了袖子里的那根簪子,放在掌心端详着,一脸的不解。
她不明白,霍娇以前看这根簪子跟看心肝似的,怎么好端端的要把她丢掉?难道是因为昨夜的事?彦九歪着头想了想,小姐自从今天醒了后,情绪便这么低落失常,那应该就是了。
不过想想霍娇最近这段日子,心情时好时坏的,万一哪天又后悔了,说不定又想要这根簪子了,彦九略微一琢磨,便打算把这根簪子收起来。
恰巧这时门被推开了,张嬷嬷那这一沓衣服走了进来,她扫了一眼坐在床边上的彦九,目光瞬时被她手里亮晶晶的玉簪给吸引去了,几乎是与此同时,嬷嬷的眉头皱了皱,脚步也向着彦九那边走去。
“这是什么?”嬷嬷走近问道。
彦九手上收簪子的动作一顿,然后回应道“娇娘的一根簪子。”
这根簪子的来历有些“特别”,彦九自是不会与张嬷嬷多说些什么,只是简要的含糊了一句。
“看色泽应该是用西域那边进贡的和田玉雕琢而成,娘娘不要了?”嬷嬷有些好奇地问道。
彦九脸上的愁色更甚了一点,她耷拉着脑袋道:“是娇娘不喜欢了,所以让奴婢拿去收起来。”
她说完忽然抬了抬头,问向仍面带好奇的张嬷嬷:“嬷嬷如何认得这是西域那边进贡的和田玉?”
这依小姐以往的推测,明明就是七王爷的东西才是,怎的又成了西域的呢?
“哦,”嬷嬷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解释道,“在宫里待的久了,见得饰品花样也多了,以往西域送过类似的于是,所以我才想到这个。”
彦九点了点头,信以为真了。
“不过既然是贵人的意思,那你就好生的收着吧。”嬷嬷也没再多说,就抱着那一沓衣服,走向了自己的床铺。
听嬷嬷话里的意思,是以为这根簪子是霍娇赏她的,彦九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却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收了声。
而一旁的嬷嬷把衣物放到褥子上后便没了动作,只是用余光不动声色的扫过把簪子装在木匣子中的彦九,眼神里透露出了几分让人难以琢磨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