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小看三四百块钱,在八十年代是笔巨款呢!那时的本科大学毕业生,头一年实习期间的工资是45块。
第二年转正了才54块。只是黄俪说的是真的吗?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黄俪说她负责统计稿费,这类文章,都是丁满仓和王诗夫亲手交给她的。而稿费,却分别汇给另外两个人。
「尚涛,你想不想知道,这两人是哪个噻?」
「是谁?」
黄俪说一个是丁满仓的女儿,一个是王诗夫情人的妹妹。啊?尚涛吃了一惊,报刊社不但乱,而且还腐败!
黄俪走后,尚涛的心情既悲催又烦躁。老右说过,凡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大都为了两样东西,权力和金钱!
世上熙熙皆为利来,世上攘攘皆为利往。
可没想到报刊社竟然是这样复杂。万恶的丁满仓,为了每个月一两百块钱的稿费,竟然连底裤都扯了下来。
赤裸裸的上阵了。
尚涛不是圣人,他也喜欢钱。而且严格的说,他比任何人更需要这笔钱。
尚涛想象着,如果将本该是他的红利寄给他娘和老右,他们会高兴成啥样子?
老丁明目张胆的这么做,分明是在打他尚涛的脸。士可杀不可辱,可人家就辱你了,你有啥子脾气?
社长李文静那样,总编丁满仓强取豪夺,孙明又是事不关几高高挂起…
关键尚涛他还得逆来顺受,因为他是借调的。
如果他是社里的正式职工,才不屌丁满仓呢!他怀疑是否走错了门,选择来报刊社做美编就是个错误。
晚上吴非来了,他是尚涛大学时的上下铺。他爸是新闻出版局的副局长,所以毕业时吴非没费劲,就顺利的进了省人民出版社,当了美编。
说实话,他在画画方面没啥天赋,但他有个好爹。
这是个拚爹的年代,拼不了亲爹就拼干爹。而尚涛亲爹死了,后爹是村里的电工,干爹老右是放羊的,属于劳苦大众,全都指望不上。
吴非他爹惜才,看尚涛走投无路觉着可惜。他给体委主任马明远打了个招呼,尚涛这才借调到报刊社。
临时做了美编。没有吴非爹招呼,借调也没门儿。
其实尚涛的志向是做名画家,拥有自己的画室。创作出像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罗中立的《父亲》那样震撼人心,伟大不朽的作品来。
做一名伟大的油画家,青史留名,光宗耀祖。对于美编工作,他是不屑的…
只是权宜之计。
听了尚涛的叙述,吴非骂道,「这是啥破单位。不行我再找找我老子,让他想办法给你再换个地方。」
尚涛很感激他,吴非够朋友。可他不想为这事,让他爸腆着脸再去求人了。
「别別,不麻烦叔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吴非撕下一只鸡腿递给了尚涛,这厮今天特意买了两只沟帮子熏鸡,一大包酱牛肉和一包花生米来看他。
「来来来,喝酒。」
他们碰了杯,今天喝的是黄盖汾,是吴非从家里顺出来的。他爸是局长,家里好烟呀,好酒的从来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