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他同旁人有何不一样吗?”王太傅轻叹一声,觉得秦寻雪的行为确实有点不像她。秦寻雪其人,锱铢必较,工于心计,她向来是付出一毫要从他人身上薅下一厘来,哪里像如今这般又是疗伤又是送宫殿又是替周泽年费心费力找先生,似是不求什么回报,完全不像是秦寻雪能做的事情。
瘫成一团的秦寻雪趴在案上,盯着手里把玩着的陶瓷茶杯,轻嗤一声,抬头看着上方端坐的王太傅,另一只手撑着头,广袖滑下,露出戴着白玉镯的手臂,说不清玉和手臂哪个更白些。秦寻雪靠在手臂上,声音慵懒:“哦?王太傅何以见得?”
王太傅见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就有点心梗,但他也明白,作为太后的秦寻雪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没有遮掩地表现自己有些厌烦和摆烂的情绪了,一时间反而有些心软。纵使他总是说着秦寻雪算不得自己的弟子,终究还是嘴硬心软罢了。
王太傅怒其不争:“你自己说说,当年为玄德帝争夺太子之位时,你可有这般积极?可有这般不求回报?”
“谁说我不求回报。”秦寻雪舒服地眯了眯眼,美人笑颜如花,看起来心情不错。秦寻雪想,好久没有像这几日一样快乐了。
“你求了什么回报?”王太傅一阵头疼。
“王太傅,你说现在什么也没有的周泽年能给我什么?我现在有权有势,能打动我的无外乎就是那么几样。”秦寻雪歪了歪头,语气戏谑,不怀好意。这还是秦寻雪第一次唤周泽年的名字,她向来只称周泽年为“八皇子”,疏远又有距离,但此刻,鬼使神差的,这三个字在她嘴里转了一圈,轻飘飘地说出了口,倒是烫得舌尖有些发烫。
秦寻雪冷淡地想着,这是为何呢。
王太傅面无表情:“你若是真能看上他,也算是一种报应。”
“嘁,没意思。”明明有意往权色交易那方面引了,但王太傅一点都不上钩,真是无趣。
王太傅又开始头疼了。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不省心的太后鞠躬尽瘁,着实有些受不住。
“总不可能,太后娘娘又拾起了幼时偏好植树的爱好吧?大周的质子也不符合年纪啊。”
王太傅是从当年还没有同秦寻雪决裂的秦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的。秦寻雪幼时还没有被薛姨娘摧残前,是秦夫人的娇娇儿,秦夫人宠她宠到要做什么都答应她,有时连亲生女儿秦静芷都要靠边站。年幼的秦寻雪幼崽很喜欢玩种树的家家酒游戏,同龄幼崽都是她的小树苗,包括别有用心的齐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