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帮派的火拼往往已经打完了最激烈的第一轮,死伤者最多。
此时的他就正在一间简陋的房间里给一个手臂中弹的家伙处理伤口。
房间为了方便起见没有装门,而是用帘子作为替代。
手术做到一半,李生突然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就像是回应他的目光似的,一个手下掀起帘子的一角,朝李生说道:
“老板,外面有人要见,说是熟人。”
李生的镜片反射了吊顶大灯刺目的光,这让通风报信的手下眯了眯眼睛。
“他受伤了吗?”
“他穿了风衣,看不出来。”
“这么热的天穿风衣?叫什么名字?”
“他不肯说,只说自己姓李。”
手下悄悄看了一眼穿白色衬衫还在外面套一件考究小马甲的老大,心里暗自腹诽:
你不也穿两件呢。
“姓李?”
李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至今仍留在四区的几个亲戚。
“把他打发了。”
这是一句暗语,在手下的耳朵里,这句话的意思是“带他从后门进来。”
很快,李光炬跟着这个手下绕诊所一周,从嘎吱作响的后门走进了这间破破烂烂的诊所。
“嚯,这是真稀客啊。”
看到掀开帘子的人时,李生惊讶地挑了挑眉毛,连手里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自从李光炬母亲去世之后,他就很少和两边家里的亲戚联系,哪怕是过年,他也总是会找个借口逃走,然后偷偷去张星晴家住上一阵子。
“小叔,好久不见。”
“是挺久的,得有个十来年了吧。”
李生一边应着,一边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支针管,打在了患者的手臂上。
“医生,你这不是快弄完了吗,这打的什么……”
李光炬眼看着病床上的男人昏了过去,索性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李生主动解释道:
“给他打了点特效药,是几年前我的天才之作,将麻药和安眠药合在一起,效果立竿见影。”
说罢,他扯过一块干净的白布擦了擦手。
“还好,至少看起来你这些年过得不算太差。”
李光炬却摇了摇头,“不能更差了。”
李生苦笑了一下,没有多问。
“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在调查一些事情,需要去地下买点情报,因此需要一个引荐人。”
“没问题。”
李生环顾四周,索性从墙上的挂历撕下一张,又在桌子上拿起笔,在挂历纸的背面龙飞凤舞了起来。
“不是我小气,那边的本子都是病例,不能随便撕。
“得留着去收账呢。”
很快写完,李光炬看了一眼里头的字,标准的医用体。
“小叔,谢谢。”
李生咧嘴一笑。
“你父亲在外面不知是死是活,李家欠你太多,不用说谢。”
李光炬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但他听到李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如果遇上了麻烦,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