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主屋内一片寂静,赵家三人满脸惊诧,而林诺还是淡定如常。
“赵大夫不善经营,等回春堂账目已经亏无可亏的时候才发现,就算把自家的田产、宅子全卖了都无法抵债,于是他不得已将女儿嫁给武川郡城的大富商范尚贵家的儿子范之皑,用范家的彩礼平了回春堂的窟窿。”
林诺说着看了眼床上的赵存福,又笑了一下。
“范家贪赵家的名,赵家需要范家的财,这本是各取所需,各自欢喜,奈何那范家的儿子不是良配,非但对赵家小姐动辄打骂,还在她怀孕期间强抢民女,气的赵家小姐一病不起。”
林诺说到范尚贵儿子强抢民女时,冯伯瑞眉头微微一蹙,他好歹也是宜阳县的捕头,在武川郡也有几分人脉,居然没听说此事。
“赵大夫便是前天夜里听说女儿重病不起,忙提了药箱去范尚贵家探病,结果非但没见着女儿,反被范尚贵家打了出来,他一路伤心,又淋了大雨,回家之后就病倒了。”林诺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邱兴吉,“他按照赵大夫开的方子煮了汤药给他师傅服下,结果赵大夫的病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重,今天上午更是呕血不止,我们来之前刚刚晕死了过去。”
听到这里,赵存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诺。
眼前这少年怎么什么都知道?
非但知道他女儿被范家欺辱,还知道他前天夜里去过范尚贵家,甚至连他给自己开了药方以及后续的病情变化都说的一丝不差。
这些事情除了屋里的他与邱兴吉外,就连他的夫人都不清楚。
“贤弟的意思是邱兴吉暗中使坏,在赵大夫的汤药里下毒了?”
冯伯瑞的话打破了屋里的宁静,赵存福再次对着自己的弟子怒目而视,而林诺则是摇了摇头。
“毒是他下的,但凶手却不是他。”林诺道。
毒是邱兴吉下的,但凶手却不是他,林诺的话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
冯伯瑞不禁问道:“那凶手是谁?难不成是赵大夫自个把药方写错了?”
赵存福立刻道:“不可能,我行医三十余载,还从未开错过药方,更别说是给自己喝的。”
“药方是没错,只不过里面被邱兴吉添了些东西,至于那东西是什么,又是谁给你的。”林诺看着邱兴吉,揶揄道:“这就该问赵大夫你的乖徒弟了。”
冯伯瑞见状一把抓住邱兴吉,将他拎了起来:“快说!是谁指使你下毒的!”
冯伯瑞为宜阳县捕头,负责一县的安危,碰到这种下毒害命的事情,他职责所在,不得不管。
“没……没人指使,是我……是我自己干的……”邱兴吉快要被吓哭了,话风却改了,居然承认是自己下毒害人。
“你可知道,我大梁律法,谋害恩师等同谋杀亲父,这可是天打雷劈的大罪!”冯伯瑞怒道。
“真是我做的……”邱兴吉一咬牙,冲着冯伯瑞喊道,“冯大人你就将我抓进县衙大牢吧,我邱兴吉孑然一身,死就死了,没有什么可留念的!”
“就连你那娇滴滴的小师妹也不留念了吗?”林诺冷不丁的说道。
林诺这话说完,邱兴吉即不哭了也不喊了,整个人惊恐的看着林诺,嘴巴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娇滴滴的小师妹?”冯伯瑞怔了一下,犹疑道,“贤弟是说……赵大夫的毒是赵家小姐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