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宁不是很懂马匹,但只看那些马匹健硕体格与发亮的毛色,便能知道饲喂它们的人是下了心思的。
马场角落坐落一间小小木屋,是距离马厩最近的地方,几人走近些时,木屋门从里推开,走出一道纤瘦身影拎着沉重的木桶慢腾腾地要往马厩方向移动。
赵典见状将秦君宁交给赵驰后,三步并两步急忙冲上前,自然从身影主人手中接过木桶。
“怎的这么不听劝,前几日刚被马匹踢伤,胡叔都说了要你静养,这些活计离了你就没旁人做了?”赵典语气明显带着几分责备,“若是伤口再裂开了又得重新敷药,买药的银子你出啊?”
这话...听着有些怪异,一时半会儿也不知他是在心疼人还是银子。
“我真觉着好些了才出来的,先前的药钱我会尽快还给镖局的。”身影主人赶忙解释,听声音,居然还是位姑娘。
不怪秦君宁如此惊讶,远远瞧着那人身上穿着的灰漆漆麻布衣服与地上泥土的颜色极其相似,便是头发也只用布条随意绑着,怎么看都不该是女孩子该有的装扮。
说话间那姑娘抬了脸,总算可以得见真容。好在脸庞还算白净,只是现下脸上沾上一些先前木桶中溅起的残汁,姑娘对这些似乎浑不在意,对着赵典又是好一通解释,生怕对方误会她不还钱,彻底歪曲了说话之人话中暗含的意思。
真是位……有些可爱的姑娘。
“阿鱼,”赵驰有些看不下去,主动上前帮自家大哥解释道:“大哥他不是这个意思。”
“跟她解释这么多做什么?”赵典倒完桶内的饲料后,重重放下木桶打断了弟弟的帮腔,竟也不顾眼前祖父再三要小心看顾的秦君宁,似是负气般决然离开。
对着自己无意造成的局面,那姑娘用食指挠挠额角,只会对着留下的赵驰憨憨笑笑。
秦君宁见状主动提起自己随意走走,并不用太过在意她的存在。见她坚决如此,赵驰只能由她,下一刻便追向了赵典离去的方向。
想也知晓他是去宽慰自己大哥去了,这兄弟俩实在有趣,哥哥弟弟的性情脾气似乎调了个个儿。
马场内其他人大都忙着手中活计,偌大的马场中无人会留意小小角落里发生的一切。
“秦姑娘,这里脏,你还是尽量不要到这边来。”叫阿鱼的姑娘小心提醒道。
秦君宁盯着眼前这个与记忆中判若两人的江鱼,一时有些语塞。
是的,她记得她,别苑女孩子中的其中一个,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多谢提醒……”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秦君宁一时不知说什么合适,可此刻她亦没有与江鱼相认的打算。
如今的平静生活没什么不好的,往事故人仍是秦君宁最不想沾染的。
只是今日所见所闻,秦君宁已然明白便是分别前有了足够的银子,这些女孩子离了别苑后似乎过得不会如她所想的那般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