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松鼠的手又慢慢地放回了书包里。

是啊，去杀人干嘛？

杀了四秀一家能干嘛？

还是杀了爷爷奶奶能干嘛？

仔细一想，除了坐牢，除了偿命，好像也不能干嘛。

苗初秀摊在门口的长椅子上，一动不动了。

十来分钟后，王和白色宝马就到了。

苗初秀不声不响地上车，坐在副驾上也一言不发。

王心翼翼：“苗，你要去杀谁？”

“杀我爷爷奶奶。”

王吓一跳：“为什么？”

苗初秀把律师函扔给他，然后，等着他像欧阳茜茜那样“好心劝解”自己的时候，就跟他干架。

可王认认真真地看了两遍律师函，没有劝她，只是长叹一声：“这事儿有点麻烦啊。要不，苗，我们还是先去吃晚饭吧。”

“我想杀了他们，真的，我想马上杀了他们……”

“坏人就该杀。问题是，为了杀坏人付出太大代价就太不值得了……苗啊，你想想，他们已经七十多了，本来就半截身子埋土里了，你杀不杀，他们都得死。你要是不杀他们，你顶多顶多只损失00万，可是，你要杀了他们的话，那整套房子都落在你叔叔手里了。而且，他们得了全部的财产还不用赡养两个老家伙，一家人潇潇洒洒，吃香喝辣。这下好了，你付出性命的代价，成全了你叔叔一家人，他们可能睡着了都要笑醒……”

她咯咯地笑起来。

王也笑了：“你笑什么？”

“你没有说我天经地义该孝敬他们，我心里好受点儿。”

王不以为然：“让人尊敬的是品格，而不是年龄。你爷爷奶奶这种行为，本就不值得孝敬。”

街边的馆子里，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很快上来了。

苗初秀一口气喝了两碗汤，心里总算暖和一点儿了。

可是，放下碗，还是唉声叹气：“王老八，你不晓得，我最近有好丧。唉，真是倒霉头顶，先是莫名其妙蹲大牢，然后又要无家可归，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煞孤星，也不知道这一辈子怎么才能熬出头了……”

王又给她舀一碗羊肉汤，笑道：“我的时候，只要不开心，喝一瓶可乐就好了。而现在，哪怕顿顿喝茅台也觉得丧……”

“要不，我请你喝一回？”

“算了，别浪费钱了。我也不喝酒的。”

王这才说：“苗，你别和他们硬碰硬，私下里再协商协商，尽力争取不卖房子……”

苗初秀愁眉苦脸，把爷爷奶奶最初找自己要七十万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末了，她叹道：“要是我有七十万，我也就给他们了。可现在好了，必须得卖房子给他们00万了。好吧，王，我可能又要找你帮忙了，你帮我把房子挂出去看看吧，反正能卖多少卖多少……不对，你不是二手房中介，你是二手车中介……”

“别急着卖房子。要不，再给他们协商一下，就给70万。”

“他们现在可能已经不会再同意70万了。他们的律师说，他们一定要00万！而且，我也想过了，那房子是凶宅，自从买来之后，不久我父母就死了，我自己也差点惨遭横死，爷爷奶奶也这么逼迫不休，还是卖了算了……唉，只是卖了，我可能一辈子再也买不起这么大的房子了……”

王不以为然：“房子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人。再说，律师函只是个警告行为，而不具有法律效力。苗，你先别怕，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

王能想到什么办法呢？

先别说他一个穷中介拿不拿得出00万，就算他拿得出，可自己敢要吗？

非亲非故，怎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