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无擦着伊良子弥生耳边飞过，凌厉的风波斩断了他的一绺发丝。

“它们的存在，招惹到你了么？”伊良子弥生没有回头，双掌仍然贴在多由也绢纱般柔软的腿上，持续替她疗伤。

毕竟，这只是最初级的医疗忍术，比起能够在瞬间令白骨复生的掌仙术还有差距。

“哦，这么说你看到了。”多由也撩起火红的刘海，粉雕玉琢的脸上满是笑意，“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

封闭的房间里充斥着上千具尸体，浓重的血腥气味引来了老鼠。

老鼠是杂食性动物，更别提在这里，它们本就没有挑食的资格。

伊良子弥生早就留意到，一只瘦骨嶙峋的母鼠在暗处躲藏，想从尸体上撕咬下几块血肉，好回去喂饱那一窝饿得吱吱叫的幼崽。

想都不用想，它现在已经毙命于多由也的苦无之下了。

“没有。”伊良子弥生摇摇头，“或者说，哪怕你真的有问题，也不是你的责任。”

“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也被注射过同一种酵素。虽然因为体质的原因失败了，但那种失去自我的愤怒，我是体会过的……在这里，好人都会被逼疯。”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这样讨厌老鼠？就算它并没有惹到你，你也会把它杀掉，还总骂别人是‘臭老鼠’。”

“看来你对我很关心嘛！”多由也的语气里充满挑逗的意味，有意无意地摇晃脚尖，轻碰伊良子弥生的脚踝。

但她却突然话锋一转：“但在一件事上，你却猜得不对，不如现在就回头看看？”

伊良子弥生好奇地回头，一眼就看见了钉在墙上的苦无。

以及挂在上面的蛇的尸体，软绵绵的像一根鞋带。

再看那只神奇般地“死而复生”的母鼠，已经逃回洞里去，怯生生地露出小半个脑袋，暗中观察。

“你……”伊良子弥生心里有些震惊。

如果多由也不掷出那把苦无，母鼠现在大概率已经是蛇的腹中餐了。

也就是说，她的真正目的，不是杀，而是救。

“觉得很奇怪吧，像我这样的女魔头还会救一只老鼠？”多由也自嘲地笑道，目光望向遥远的穹顶，“伊良子大人，你知道吗？”

“我总骂别人是臭老鼠，但其实我心里清楚，真正的下水道里的老鼠是我啊！”

“只能在黑暗中苟活，看不到光，也看不到希望……”

伊良子弥生的脑后仿佛遭到一记暴击。

如果他不是穿越者，可能真的会在听到这些话以后彻底破防，在这里和多由也抱头痛哭呢。

但很幸运，他是。

就算生在下水道，又如何？

他相信，自己之所以身陷荒野，是为了成为鹰。

之所以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苟且偷生，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从泥泞里开出花！

“你的伤治好了。”没有对多由也的自白发表任何意见，伊良子弥生直接转换话题，“从现在开始，我有别的任务交给你。”

“那边的左近、鬼童丸和次郎坊三个人，以后交给你来管理，我赐给你们名号：音忍四人众。”

“你要好好训练他们，让他们服从你的指挥，在你的带领下完成我交代的任务，明白了吗？”

多由也的脸上散发出兴奋的光芒：“难道说，我要当队长了吗？那种把队员当牛马，踩在他们头顶走上人生巅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