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副官,我要找你们督军……”
从裴良旭的院子出来,裴良昌父子便沿着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去。
“爹,你怎么了?”
看着突然捂住头的父亲,裴宇衡着急关切道。
“还不是被你那糊涂的大伯给气的?”
“爹,你先坐这休息,”裴宇衡把他扶到避雨的亭子里,接着说道:“我去请大夫。”
“别忙活了,我这都是老毛病了,时好时坏的,不碍事。”裴良昌抬手阻拦,示意他坐到自己的身旁,“来,坐这。”
待他坐下后,裴良昌重重弹他脑门,言语中尽是埋怨。
“你怎么回事?你可是我儿子,你不帮着我也就算了,你怎么还向着你那糊涂的大伯呢?”
“爹呀,大伯说的也并未全无道理呀,您想想,裴忠在我们家当了几十年的大管家,要是因为这事而舍弃了他,被外人知道了,那到时指不定会对咱们的声誉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生意能够长久延续,历经百年却仍能兴而不衰,靠得不正是信誉二字吗?您说是不是?”
“好!”裴良昌猛地站起身,顾不得老毛病发作的痛,留下一句话之后就径直走出了小亭子。
“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是坏人,行了吧!”
他实在不解,同样都是为了裴家,可为什么在他们眼里,固执地去保一个外人可以被认为仁慈,而他踏踏实实地为自家人着想,却反倒被认为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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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蒙蒙亮,孟致远就带着一队警员闯进裴宅。
孟致远一路走进大门,径直闯进内院。
不一会儿,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出内院。
“别拉拉扯扯的!”
裴良旭双手被扣在后面,被人压着走,他不时回头,正气道:
“放开!我自己会走!”
孟致远轻勾唇角,一撇手,手下们就立马会意,放开了裴良旭。
“你们要带我儿子到哪儿去?”身后传来裴老太太的叫声。
“娘!娘!”裴良旭看到母亲,立马就要上前,却被警员们团团拦住,无奈,他只好隔着人群对她说道:
“娘,您别着急动了气,我没事。”
隔着人群,裴老夫人关切地看着儿子。
“老夫人。”孟致远转身,礼貌地朝她躬了躬身子,随后严肃地说道:“我们局长说了,昨晚调查结果显示,藺香阁兹有私通外敌,走私违禁品的嫌疑,故而命令我们来带走裴老爷协助调查。”
裴老夫人眼含泪花,一双慈善的眼睛满含不舍:“孟警官,你们可要好好调查啊,我们裴家是被冤枉的,我们没有帮助东洋人运送鸦片!”
“这个您放心,我们警察会秉公处理,若真有什么冤屈,定会还你们一个清白。”
孟致远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那批违禁品真是经你们藺香阁之手,就算不是裴良旭本人,你们裴家以及所有有关裴家之人,也都逃脱不了被连带的罪名。”
裴老夫人不再说话。
“带走!”孟致远下令,带走了裴良旭。
“我的儿啊!”老夫人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押走,无奈地轻轻呼唤儿子的名字。
“怎么回事?”众人抬眼,看到裴姝媛走进来。
她刚从山上下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是这样,”裴宇衡不急不缓答道,“夹杂鸦片的事,运走货品的底单是关键的证据,现在被烧毁了,大伯被连累到了,局长抓着这事不放,说咱们裴家帮着东洋人走私鸦片,大伯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裴姝媛神情紧了紧,“那提货底单能当证据吗?”
裴宇衡想了想,脱口而出道:“应该可以。”
话音刚落,裴姝媛即刻转身,拔腿就跑了出去。
“囡囡!”
裴老夫人“哎哟”一声,朝着大门“外面兵荒马乱的,咱们裴家又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这丫头这样乱跑,可别惹出什么事端才好啊。”
迎着老太太的担忧,裴宇衡上前,轻声安抚:“您别担心,我这就去把四妹给追回来。”
“让她别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