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正中有一条长桌,三位传法修士坐于桌后,桌上摆放着铜镜、铜锤、铜笛三件器物。
这时,人群中有好为人师的,便迫不及待的向同来者介绍了起来:
铜镜可映照宝光大小,入镜光团自然越大越佳;
铜锤敲击宝光三次,便可知其韧性;
铜笛只要置于宝光之中,便可自行鸣响,声音越是动听,则宝光的潜力越大。
成大俊一马当先,向三位传法修士鞠躬后,首先接受评鉴。
坐在中间的修士褐发黄须、面容清癯,淡淡说道:
“成大俊,下不为例!若是去了上院还是这般行止,老道便把你开革了出去。”
“谨遵法喻。”成大俊一口答应。
那老道信手一指,铜镜飘然而起,对着他就是一照,映出一团拳头大小的金红色光芒,大约占了镜面的四分之一。
老道略微点头,点评道:“中上等次,宝光尚是不纯。”
另外两个修士也点头认可,记在了名册上。
随后,左侧的年轻修士单手握持着铜锤,走上前来。
只见他持锤轻轻磕在成大俊的金色宝光之上,只听“铮”的一声,原本无形的宝光竟然把铜锤反弹了些许。
那修士略微加力,又是一锤,宝光发出更大的声响,还是成功抵御了下来。
修士这才露出认真的神色,手里的铜锤也闪烁起了白光,敲下第三锤。
“刺啦!”
只听这回宝光中发出裂帛般的声响,断裂开来,再也不能连成一片。
老道再次点头:“上下等次,宝光坚固足够、韧性不足。去了上院,要谨记善柔之道,降服心性,或许还能精进。”
成大俊再次鞠躬,感谢老道的指点。
等他的宝光渐渐恢复,右侧的修士才注入法力,将桌上的长笛置入成大俊的宝光之中。
这时,长笛竟然被宝光托举起来,发出阵阵丝竹之声、悠扬动听。
老道仔细聆听一会儿,说道:“上下等次,内蕴不足。成大俊,你若是两个月前来,亦是魁首。修道者,汲汲营营,大害于道途,你好自为之!”
说罢,挥退成大俊,其他弟子陆续上前评鉴。
接下来的5位弟子,评价最高者不过中上、中平等次,连一个上等也无,让围观弟子们又窃窃私语起来。
更有些女弟子看向成大俊,觉得他似乎也俊秀非凡起来。
成大俊表面一幅云淡风清的样子,其实心中已是暗暗振奋:
每月的宝光评鉴,一般只有魁首才能获得去传道秘境历练三天的机会。
这座秘境是前代那些蜕凡、合器甚至金丹前辈们,在坐化前留下的一些传承或福泽,专门留给后辈弟子们修行的机缘资粮,他志在必得!
转眼间,就轮到了李葫来评鉴宝光。
见是李葫,中间的老道双眼微眯,透出一点期待:
这李葫选定的本命物乃是与他伴生的玉葫芦,材质特异,让他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老道大袖一挥,铜镜飞在了李葫头顶,凌空照下。
下一刻,场中所有人发出惊呼:
铜镜中空无一物,连一丝微光也无!
三位传法修士也面面相觑,这种情况他们也闻所未闻,李葫明明身具宝光,为何照不出来?
老道沉吟半晌,又与另外两人商量几句,只能按照规矩,说道:
“下下等次,毫无宝光。”
并在名册上慎重的记下了铜镜中的景象。
听到老道这样评价,场间众人一片哗然!
很多弟子每月都来看宝光评鉴,数十年间看了数百人,竟然愣是没见过一个下下等次的宝光!
小严公子忍不住心里嘀咕道:“好不容易找个人跟成大俊结了怨,没想到是个废物!”
场间的几位女弟子也轻笑着相互打趣道:“瞧着相貌不凡,竟是个银样蜡枪头,嘻嘻……”
也有中立些的弟子惋惜的说道:“第一关的映照出的宝光乃是最能体现宝光根脚的,毫无宝光,意味着根基非常不稳啊!难不成这身修为竟然全是用丹药堆上去的不成?”
成大俊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从心里把李葫抹掉了而已,这样的人,即便去了上院也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
就在场间众人心思各异、议论纷纷时,李葫依然是一副沉静的表情。
老道眼中闪过赞同的神色,问道:“李葫,你可要继续评鉴?”
李葫点点头。
老道又追问道:“宝光下下,你为何不见失落?”
李葫平静的回答:“弟子12载修行,不曾懈怠,无论宝光是何品阶,皆是我攀道之天梯,只有珍而重之,万万不敢自轻。”
“好!”
老道抚掌大笑:“有此志气,才是我辈中人!”
说罢,他大袖再挥,一阵狂风席卷,把几位出言讥讽、贬低李葫,试图以此来讨好成大俊的弟子们,猛然扇出了宝光楼外,在地上狼狈的连滚带爬:
“蝇营狗苟之辈,也敢对修行人出言不逊?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