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九叹口气,总不能见死不救,忽略言梦曦身上的污渍,司九将人背到屋中,仔细查看她身上的伤,总算看出了端倪。
青黑色的圆形痕迹有三个,分别在背上,肩上,和额头上,额头上那块,最为清晰,不仔细看就像右眼泡上挨了一拳,但比乌眼青还要黑,像是点了三块晕不开的墨,黑块中隐隐有沿着脉络展开的红色细纹,也许是中毒。
司九低头诊脉,发现脉搏和呼吸一样正常,言梦曦的呼吸一向沉稳,她不曾说自己武功如何,只说过自己的吐纳法很是厉害,以至于司九猜不出她是不是装睡,司九也知道江湖人虽然不拘小节,但人没醒就把人扯到衣服只剩下不算完整的里衣也不是君子所为,只能先将被子胡乱给言梦曦盖上,出去烧水了。
夜晚的风吹得人脑子清醒,司九暂时缓过神,那人模样近似妖孽般缠在他脑子里,感觉真是不妙。
“谁下的手,怎么没打死她呢?”虽不知这是怎样的比武,司九还是恨恨的想:“这懒鬼怎么又回来了,莫不是小皋今日出门自己捡回来的?”
小皋,皋易峰,司九的神驹墨玉马,而这名字当然与马无关。
烧开第一锅,司九舀出来打算给他泡澡,他是不打算找点什么帮她消肿的,若她肯说点什么好听的,自己倒可以用真气冻点冰柱子给她,言梦曦适时的睡醒,伸了个懒腰,正被司九看见。
“怎么没睡死你呢?”司九端着热水推开门,故意大声说:“梦曦先生自己消消肿,休整好了去柴房睡,暖和。”
“小徒弟,许久不见怎么长矮了?”
最讨厌被人说身高,司九忍住把水直接泼在言梦曦身上的心,咬牙道:“下地,自己洗。”
“我是伤者,怎么能自己动手,再说水也不够,泡个热水澡至少要四桶水。”言梦曦边指挥边夺过司九挂在腰包:“来点止疼药,别那么小气。”
“淤青不能热敷。”
“小问题。”言梦曦下意识紧紧自己的衣领,其实心里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梦曦先生敢在我这儿洗,不怕烫掉皮吗?”司九瞥床上的人一眼,但见识过这人的无赖,跑去柴房继续烧水。
言梦曦灵活的关上房门,神色严肃的启唇,不知嘟囔了几句什么话,又像是记不起来了从怀里摸出书本照读,很快一阵淡光浮在她身上,身上的黑块瞬间消失,先前的似是脉络的痕迹慢慢退去后只剩额前的痕迹。
“死老头,你玩我。”言梦曦忍住撕书的心,回到被窝,打算做几日装病人受徒弟照顾。
被全天下第一只大乌龟玩了,也不算丢人的事吧,即使是一截残念。她正想着,房门再次被推开。
“你被谁打了?”司九端着一盘点心走进来:“只有这个,不吃就算了。”
“吃这个可不长个。”言梦曦说着还是抢走盘子,啃了起来,再美的容颜也有些狼狈,看样子饿了许久:“阴沟翻船了,说起来你不信,我睡了三五天,滴水未进,特别虚弱,一只大乌龟,背上还驮着东西,满身的复杂古文,镇压了我寻常的帮手,我那些手下也没法帮我。”
“不愿说就不说,我不听故事。”被哄着反而是久违的温暖,结了半两霜的心像是被捂暖了,司九低笑着打断她,他一直是知道言梦曦孤身一人的,关好门道:“我与你无关,救你是行侠仗义,你应该自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