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的时间过得快的很,很快就到了皇上的寿诞之日,不过寿诞的前一日晚上,大雨瓢泼了一整晚,有点像天河决了口,无尽的雨水从天上倾泻而下。
皇宫深处,本来因着明日皇上寿诞这普天同庆的事情,皇宫之处处处是热闹,但是现在打雷闪电下雨三步走,将那些本来还喜盈盈的气氛瞬间就浇灭了。
每一个宫娥都缩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不出来,延禧宫的佛堂之处,宫玄正跪在自己母妃的身后,他听着母妃虔诚的诵读那些经文,但是听在他的耳朵里面,却如同魔音穿耳,这所谓的佛经,在他的眼里看来,不过是勾起他心里面的邪火罢了。
“正儿,你道母妃为何诵经念佛?”
宫玄正的心里在想旁的事情,没成想母妃会突然问话,此刻宫玄正老实的摇了摇头:“不知、”
“母妃是在替你赎罪啊。”
宫玄正听到这话,心里闪过震撼,但是也仅仅是一瞬间,这舒贵妃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儿子到底在做些什么,所有的皇子都在短短两年之内相继出了事,而独独只有他还安然无恙的、
她知道自己儿子的野心大,但是她却给不了他想要的,她知道宫玄正从小受人欺负,不受待见,时常她也愧疚自己帮不了他。
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儿子的路是越走越歪了,而且皇上不可能完全不知情的、
皇上稳坐皇位三十几载,那么多手足都没有篡夺成功,现在她的儿子又怎么可能成功。
她不相信,所以今日用过晚膳,她吩咐人出宫去王府将宫玄正给唤了过来、
宫玄正自认自己这些事情从来没有跟自己的母妃提过,以前的时候倒是想过让母妃帮忙,但是想想还是罢了,母妃一辈子平淡惯了,若是知道自己在做这样的事情,估计绑了自己去跟父皇求情的可能性还要大一些。
舒贵妃看着身后默不作声的宫玄正,起了身的摸了摸他的脸,认真的盯着他,良久才说道:“你虽是皇帝的第五个儿子,但是你如今的所作所为,我真不知道你像谁,你不像你的父皇,你更不像我、”
其实要说像,其实他还是更像皇上一些,皇上的手其实也不干净,但是皇上的权威是不容人去质疑的,不容人去说三道四的。
宫玄正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铆足了劲的去做这样的事情,说他被权利冲昏了头脑也好,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从而为之努力,从不放弃、
而且如今箭在弦上,岂是这么几句话就能劝回头的。
所以此刻宫玄正起了身,拱手后退:“母妃早些休息,儿臣告退了、”
舒贵妃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宫玄正身沾小佛堂里面的冉冉檀香出了门,此刻外面依旧狂风大作,骤雨不停,宫玄正也没有撑伞,整个人就直接走进了狂风暴雨之中。
他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无尽的黑夜之中。
他这风雨无阻的决心啊,舒贵妃看着他如此动作,怎么会不明白
小佛堂焚香依旧,烟雾缭绕,舒贵妃依旧虔诚的跪在菩萨脚下,却不知为何,她忽而就落了两行泪,继而似再也撑不住一般,没了贵妃该有的端庄,跌坐在蒲团之上,渐渐的哭出了声,却淹没在这京城的滂沱大雨之中。
昨夜下了整夜的雨,晨起却是晴好的天气,黎明像一把利剑,劈开了昨夜沉重的夜幕,早起的云雀在哪半明半暗还未完全亮起的空中婉转歌喉,似悲鸣,似呜咽,叫这还在沉睡的清冷街道添了半丝的孤寂
遥远的天际之中还镶嵌着几颗半明半寐灭的残星,骄阳似乎是沁了血,又如一只孤寂的眼睛冷冷的俯视着这世间的万千蝼蚁
阳光斜探进入宁紫陌的房内,此刻她才缓身的从床榻上面起身,身后跟着已经穿戴整齐的宫玄离,此刻他带着一个纯黑色的面具,站在宁紫陌的背后,拿过宁紫陌手上的琉璃梳,一边给宁紫陌梳发,一边闲话一般的说道:“今天你多加小心。”
宁紫陌点点头,轻声的嗯了一声,而后在椅子上面转了半圈,将他的腰身环住:“你更要多加小心。”
“没事,放心、”
宁紫陌的心怦怦跳,其实她也很害怕,玉奴一早就不见了踪影,宁紫陌也觉得无所谓,今天的重头戏都在皇宫里面,她得养好了精神去应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