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眼神能杀人，曹操的愤怒能化作万千利箭。

只可惜。

此刻的曹操，如同被卸了爪牙的豺狗一般，只能在言语上找回几分颜面。

见曹操无能狂吠的姿态，郑乔念头通达，策马大笑：“曹阿瞒，择日不如撞日，你若有胆，不如今日来擒我！”

只见郑乔再次张弓搭箭，瞄准了曹操。

见识了郑乔武勇和箭术的曹操，面色瞬间大变。

下意识的，曹操自马背上翻滚下去，果断的藏在典韦身后。

“保护主公！”

典韦举着举盾，魁梧的身躯将曹操挡在身后。

只听得“嗖”的一声，曹操的牙旗应声而断。

牙旗的旗杆都是精选的硬木，却被郑乔一箭射断！

曹操忍不住汗流浃背！

方才那一箭若是不躲，此刻就得跟夏侯惇同走奈何桥了。

“郑乔狗贼，这是真想杀我！”曹操擦拭冷汗，右手颤抖不已。

郑乔见不能射杀曹操，遂收起了弓箭，放声大笑：“曹阿瞒，今日断你牙旗，来日必取你性命。”

“你我之间的仇怨，不死不休！”

“儿郎们，回黑山了！”

郑乔不再理会藏在典韦身后的曹操，勒马转身，引着张燕等黄巾众往黑山而走。

“大当家威武！”

“大当家威武！”

“大当家威武！”

“......”

畅快淋漓的欢呼声，在黄巾众中此起彼伏。

尤其是孙轻和王当，这两人是郑乔离开黑山后投奔张燕的，对郑乔的印象只停留在传闻中。

今日却亲眼见到了郑乔在河畔大发神威！

对孙轻和王当而言，大当家可以大字不识，一定得勇武过人！

“今日让郑乔归去，来日必是心腹大患啊。”钟繇又是愤懑又是无奈。

不仅独子当面被射杀，还让郑乔嚣狂离去！

这样的耻辱，将伴随钟繇一生。

曹操死死按住剑柄，忍住想要砍人的冲动：“郑乔没有改投旁人，而是直接去黑山，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钟繇醒悟：“黑山贼跟袁绍新仇旧恨不少，若得知郑乔去了黑山，必会忌惮。”

“主公可借助袁绍来剿灭黑山贼，亦可借助黑山贼来牵制袁绍。”

“待主公灭了徐州的吕布和刘备，以及淮南的袁术，再引大军北上，跟袁绍争锋。”

“鹬蚌相争，主公得利！”

曹操的心情稍微平复：“我亦有此意！”

想到被郑乔刺死的夏侯惇，曹操心中又多了几分哀伤。

许都西北。

长社。

这里埋葬了十余万黄巾的残骸。

昔日面对起义的黄巾，东汉朝廷选择了残酷的镇压。

那个被称为汉末三大名将的皇甫嵩，更是用黄巾的首级来筑京观，用以震慑天下！

时隔多年，芳草萋萋。

存活下来的人，大多忘记了昔日的悲痛。

然而。

郑乔记得。

起义的黄巾不是罪人！

名将皇甫嵩？

靠滥杀黄巾而立功的武夫，也配以名将自称？

青烟袅袅，黄旗飘飘。

郑乔在长社旧址立起了祭坛，祭奠万千冤死亡魂。

祭坛上方。

郑乔头戴黄巾，身披黄袍。

祭坛下方。

四百健儿头戴黄巾，列阵而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郑乔在此祭告长社英灵，愿继大贤良师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