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吓得连小手指的疼痛都忘了，惊慌失措的呼喊：“夏侯将军，快，快准备战马。”

“你损失的战马，我们钟家一定照价赔偿，不，十倍，十倍赔偿！”

夏侯惇气得握紧了缰绳。

若有后悔药，夏侯惇一定会在钟毓醒前射杀钟毓！

僵持了十个呼吸，张燕毫不留情的砍断了钟毓的第二根小手指。

“夏侯惇，这是第二根！”

张燕冷漠的声音跟钟毓那歇斯底里般的惨叫声混在一起，夏侯惇终于不敢再僵持了。

“给钟毓止血！”夏侯惇咬牙切齿。

张燕大笑，用草绳将钟毓手指断裂处一系：“夏侯惇，你最好动作快点，若是血流多了人死了，我可不负责！”

钟毓再次被断指，这心中的怒火也燃起来了：“夏侯惇，你当真要见死不救吗？”

“若我死了，家父必跟曹司空生怨，这后果你担当得起吗？”

“夏侯惇，你是眼瞎了，不是脑残了，若我再被断指，我必定跟你不死不休。”

有那么一瞬间，夏侯惇几乎要提刀将钟毓给砍了。

自从被射瞎了左眼后，夏侯惇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拿眼瞎说事。

此刻被钟毓当众喝斥眼瞎，夏侯惇仅存的右眼赤红得仿佛要丧失理智。

“将军！”秦琪见夏侯惇受辱，再次提起了弓。

只要夏侯惇下令，秦琪就会毫不犹豫的射杀钟毓。

夏侯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忍内心的愤怒：“给他战马！”

秦琪急道：“将军，若给战马——”

“我说，给他战马！”夏侯惇咬牙切齿。

在个人荣辱和曹操利益上，夏侯惇选择了曹操的利益。

钟毓，还不能死！

十七匹战马很快交付到位。

郑乔也不多言语，翻身上马，在张燕等人的护卫下策马出城。

看着扬长而去的郑乔，夏侯惇目眦欲裂：“秦琪，速去通知主公，郑乔逃出城了！”

“再遣人去尚书仆射钟繇府中，告诉钟毓，他的儿子钟毓被郑乔生擒了！”

“我出城跟上，定要寻机斩杀此贼！”

不仅折损了十七匹战马，还让郑乔大摇大摆的出城，夏侯惇内心的怒气可想而知。

司空府。

曹操忧心忡忡。

毕竟出卖郑乔的事，一点也不光彩。

虽然郑乔提前识破了张邈陈宫的叛乱，但这也让曹操深刻的意识到了世家豪门对地方的掌控。

曹操，得罪不起！

郑乔的变法，的确可以让曹操走上争霸的道路。

然而这其中的代价，曹操难以承受。

尤其是当荀彧、荀彧、郭嘉、陈群、钟繇、赵俨、杜袭等颍川豪门、以及跟着曹操的谯地豪门，都反对变法的时候，曹操再也不敢支持郑乔变法了。

若不向世家豪门妥协，曹操担心自己会跟王莽一样的下场。

王莽就是在变法中动了世家豪门的利益，最终孤立无援。

“郑乔，你太急了！”

“等我灭了袁绍，不受颍川世家豪门制约的时候，会为你正名的。”

“商君虽死，商君之法深入秦国人心；你虽死，你所定的法，亦会为我今后所用。”

“汝妻儿，我养之，汝无虑也。”

曹操喃喃自语，试图以此来减少内心对郑乔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