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被武丁看到了。

老者手捋长须，成竹在胸，“小子，莫要伤心，即便没有灵根，吾也能助你修行，得道成仙。”

武丁注意到对方称呼和语气的变化，也没了方才的客气，直接问道，“敢问老人家出身哪门哪派，什么修为？”

老者昂首挺胸，一脸傲气道，“吾，散修也，练气九重大圆满，即将筑基。”

‘靠，散修就算了，这么大年纪还是练气期。还大圆满，把没有筑基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果然是个废物。’武丁在心中有了计较，不愿再和老者废话半句。

至于对方说得还能助他修行，他权当是放屁。

四大仙宗都没有的能力，区区练气散修能有？

他是一点也不信，牵起黄牛，就要离开。

“嗯？”老者皱眉，伸手阻拦，“小子，你不想修行吗？只要你拜我为师，再贡献一些本命精气，我就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精气？

妖怪、邪修不就是以吸食人类精气而闻名吗？

这可是灵虚宗脚下呀，有渡劫大能坐镇的呀，这老邪魔疯了吧。

武丁大惊，连忙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任何不妥，暗忖道，‘这老邪魔肯定是灵虚宗安排的入门考核任务，不然哪敢在此地放肆。或许仙人们正隐身暗处观察我的表现。’

他开始紧张，额头冒汗。

这是打小就有的毛病，一想到自己被很多人围观就这样。

但在对面老者看来，这分明就是被他强大实力所震慑。

他已准备好，在武丁磕头跪拜时出手阻止，好留给这个不谙世道险恶的凡人一好印象。

然而，两人靠近时，沙包大的拳头代替了想象中的跪拜。

老者顿觉五脏俱碎、七魄全无，硬是凭借着精纯法力才强压下本要喷出的一口精血。

“无耻小贼，你找死。”老者大喊一声，运转灵气飞向路旁大树枝头，快速念起咒文，“五行天地本源道，巽风吹山岳，飞砂走石追邪兵。我如巽风，巽风助我。风刃，疾。”

与此同时，繁杂的印法在老者手中快速变换，最终停在斗印。

一道指头长的青绿色风刃凭空出现，眨眼间，便命中数米开外不闪不躲的武丁。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除了麻布半袖肩膀处被划了一道口子，武丁本人竟然毫发无损。

隐约间，老人还听到了一声击打在金属上的厚重声音。

“区区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看我无上降运神通。”武丁咧开嘴，双手合十，大笑道，“煌煌天威不可测，荧惑星君下凡来。助吾神通，诛灭妖邪，急急如律令。”

有了方才那一拳，老者不敢轻视这稀奇古怪的咒语，匆忙跳到另一颗大树上闪避，却迟迟不见有法术效果显现。

“装神弄鬼……”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觉脚下一滑，掉下枝头。

武丁见神通生效，没有犹豫，从黄牛背上抽出铁棍，全力砸向老者腹部。

一声哀鸣响起，老头喷出一口鲜血，在被击飞的瞬间，竟变成了一只银白狐狸落入丛林深处。

武丁本想追去灭口，但想到还在四周观察的仙人们，又停下脚步，高举双臂，不断向四周鞠躬致谢，等待着裁判们的打分。

一圈转罢，他朗声说道，“感谢诸位仙人指点。我做的可好，能让我加入灵虚仙宗了吗？”

微风拂过草木，却没有带来掌声和喝彩，也没有回应。

武丁再次行礼，再次询问。

依旧没有回应。

寻思着可能仙人们还要考察耐心。

他又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嗓子冒烟、夕阳映红了云彩、黄牛发出了哞哞傻笑，武丁才意识到，纯属自己想多了，那老邪魔真的只是个胆大妄为的疯子罢了。

思量着，此时再去追杀已经迟了，他又叹息一声，决心就此放弃，准备趁天还没黑赶往附近的荒宅过夜。

就在他拉动缰绳时，惊喜地发现到黄牛嘴里正叼着一个棕色口袋，看样式分明就是之前那只狐妖的。

打开袋子，他更是喜上眉梢，“哎呀，早知道它是这样的送财童子，我就该善良些，直接送它上西天。”

……

直到武丁牵牛走远，一个抱着白狐的小胖子才小心翼翼地离开灌木丛，出现在方才位置，咕囔着，“现在的凡人都这么厉害的吗？不过，好像不怎么聪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