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跟着昨夜的村民忙活了一宿,常均与母亲白裕在屋中等着他归来。
据常又所说,王氏长子王大宝早在四天前便已经死了。因为镇上距浦安村有些距离才耽误了时日。
浦安村临海,海上捕回来的鱼虾除了吃以外大部分都是要送到镇上换钱的,换来的钱再在镇上买些村里人用的着的带回来。
每隔几天,村中便会安排一行人去往镇上换钱。也就是现在天气寒冷,捕捞上来的鱼虾才能保证在路途上不坏。
而此次的队伍之中便有王大宝。
队伍是夜里到镇上的,只是在镇上刚过一夜,第二天,队中之人便发现王大宝死了。死在了客房里。
死了人,死的还是同村人的孩子,货物肯定卖不成了,众人急急忙忙的报官,随后便将死去的王大宝放到车上,给连夜运了回来,这一来一回便是四天。
……
这几日的浦安村无时无刻都留露着悲伤的气息,近两年村民们刚过上太平日子,眼看着村子也越来越好,突如而来的王大宝的身死无疑让村民们从幸福中清醒过来。
此时的世道还是很乱的,应该说自从各地藩王起兵之后,这个该死的世道就没太平过,自战乱开始至今就没过上过太平日子。
近几日的常又是很忙的,王家死了人,村中又只有他一个读过书的,所以王家人便找到了他,希望可以一同去镇上的府衙。
只是,王大宝的案子还没处理完,镇上便陆陆续续又死了三个人,其他俩个市井小民到没什么,只是还有一个,据说是跟着当今陛下打过天下的刘大将军的远房亲戚。
这便出了大事了,刘家死了人。府衙就要开始明察秋毫了。
整个黎镇一时间风声鹤唳。
这些都是都是常又从镇上回来带回的消息。
这几天的浦安村没有了孩子在外面嬉闹的欢笑声。
家家户户每到太阳还没完全收尽残阳之际便紧闭屋院的大门。
就连家中的鸡鸭都要关在屋里。其实原本就是要这样做的,只是浦安村里近一年的太平生活,麻痹了村民们紧张的神经。
夜里,常均家中。
常又望向东北方向,那双透亮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墙壁,看透数千里之距,直直落在启国都城,准确的说,是落在都城青山的学宫之上。
常又望着,喃喃的说着:“是那些奇诡之物干的,只怕学宫早就派人往这边赶了。”
白裕并未接住话茬,只是问道:“小福怎么办?”
常又感慨:“或许就像是师叔所说,进来了便都逃不开。”
白裕沉默不语。
沉默之中,常又与白裕同时向北方看去,那是黎镇的方向。
……
今夜的黎镇忽然多出两个人,没人知道两人是怎么从戒备森严的城门口进入的。
两人一老一少,老人花白的头发被挽成一个简单的混元髻,身穿一件红色道袍,手持一柄崭新的拂尘,脚上踏着一双十方鞋。
而那少年人的打扮却有些奇怪。头上带的是进贤冠,身上穿的也是一件道袍,不过道袍为黑色,手中握一把折扇,脚下穿的是一双黑色双梁鞋。
老人的打扮无疑是一位道士,而那青年的打扮却不伦不类,三分不像道士,七分却像个书生。
刚刚踏入城中,老道士便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得向南方望去,浦安村在南方。
随后脸上的五官便挤到了一起,露出一个愁苦的笑容。
青年书生望向老道士问到:“叔山道公,那妄诡藏的很深寻不到?”
老道士并未回答,只是苦笑着说:“我还奇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妄诡,天尊竟然要我来走这一趟,原来如此啊。”
书生疑惑,不过并未发问。
老道士盯了南方许久,随后对着书生说道:“等那妄诡下次再要出来吃人,自然就找的到了。”
“等天色早些,你去寻一间客栈,暂且住上几日。”
年轻书生应了一声。
白裕皱着眉头看了一会黎镇的方向,感慨道:“真是看得起我们,竟来了个道门高公。”
常又沉默着。白裕忽然转头看向里屋,常均再里屋安静的睡着。
白裕对着里屋轻吹了口气,神秘的气机从白裕口中发出,向着里屋飞去,原本平静的屋内忽然被血红色包裹,屋中的一切都被鲜艳的红包裹,除了安睡的常均。
曹唯虽然看不到,但屋中异样的氛围让曹唯微微不安,但任凭曹唯怎样呼唤常均,他就是没有丝毫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