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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殿祭祀

慕筝欣慰地笑了笑,心里暖暖的。

“没事的,用完晚饭早点休息吧,离天山越近就会越来越冷吧,别着凉了。”

“好!”

她一转身进了房间,带着一阵小风,便轻轻关上了门。

慕筝呆滞着很久,那一瞬间仿佛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如同做梦。

第二天清晨,慕筝飞向窗边,发现羽舟已经落地,外面白雪皑皑,而前方屹立着的就是金碧辉煌的炽辉殿,那神殿仿佛丝毫不被风雪所掩埋,它圣神而庄严,散发着令人耀眼的光芒,他的眼睛已经远远望见神殿前立着的三座巨大的雕像。

禾蕖穿起毛绒衣服,跟着风俞族长和其他长老们走下了羽舟,她的靴子踩进雪地,脚下发出“咕吱”的声响,一回头,脸蛋和鼻子都被风雪吹的微红,禾蕖发现慕筝远远落后停留在羽舟的护栏旁边。禾蕖又跑回它的身边。

“你怎么不来呀?”

慕筝有些意外:“我也能去吗?”

“你现在是信使,当然要跟过来。”

慕筝起身飞过去,对着禾蕖飞了一圈。

禾蕖接着说道:“等一下还会有其他三色鸟到来,祭祀开始后你只要跟着它们一块飞就行了。”

“好的。”

越靠近那座金色的神殿,越感觉到心里的激动,慕筝觉得,它飞向的是炽烈的太阳,明明自己已经是冰冷的躯壳,却还是觉得,那立于神殿内三位神像的亲切感是无比的真实,祂们威严的眼神对上人们虔城的跪拜礼,竟忽然间显的那么和蔼。

三位族长服装各异,上前对着神像祷告,风俞族的族长,慕筝先前就已经见过了,而其他两位,一个身着淡蓝色的衣服,是约摸四十来岁的男人,想必就是云螭族的族长。他面目有些凶狠,看起来就让人瑟瑟发抖,但并不像坏人。

而另一位族长,却让慕筝有些出乎意料,他以为族长都应该是资历很深的人,像云螭部族的族长也算年轻的了,可没想到,潮汐族的族长竟是一位少年,他身着黑蓝色的衣服,乌黑的长发头发束起,面目俊秀明朗。

他跪拜完之后离开之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慕筝的错觉,他那棕色锐利的眼睛仿佛往他这边撇过。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三色鸟便突然接二连三地围着三座神像上空盘旋着,慕筝见状,赶紧跟着鸟群也盘旋起来。

“愿三神庇佑我们的子民。”

他们站着异口同声,微微低头闭眼,任风雪敲打他们虔城的面庞。

在这场祭祀结束之后的几天时间,慕筝久久没有忘怀,原来人类文明不管是什么时候,过了多久,他们也不会忘记信仰他们心目中的神。

可自己也并没有了解这个世界多少,如果有一天,他和禾蕖以外的人进行交流,会如何呢?是会被遭到排斥,还是受到接纳呢?

正想着,禾蕖突然敲了敲他邦邦响的脑袋。“想什么呢?”

这时他们已经回到了湛青林,而禾蕖已经不再是炽辉神殿前时的样子,她换回轻便的服饰,笑盈盈地对着慕筝。

慕筝摇摇头:“没事的。”

正说着,头顶忽然传来一阵“咻”的声音,那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黑色身影突然投来三枚白色的箭羽,直直往禾蕖这边飞去,慕筝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只见禾蕖飞速翻了一个跟头,便跳下索桥,往树林间的桥索与站台间穿梭,她健步如飞,回头还择了几片叶子飞过去,那个黑色的身影也不甘示弱,如刀锋般的叶子在他棕色敏锐的眼睛前快速掠过,等到他得意自己躲过准备继续追逐过去时,他的腰间却已经被禾蕖绕后用绳子缠住。

黑色的带着少许流苏装饰的衣服,还有黑色束起的长发,以及那双让人见了便过目不忘的棕色清明的眼睛。

这不正是那日祭典神殿上,所见到的潮汐部族的年轻族长吗?

他站在另一颗树下的站台上,下面湍急的河流溅了一些在他的身上,他的腰间被禾蕖的绳子缠绕住,而禾蕖正站在树上的索桥上俯瞰着他。

“珞玦?你怎么老是和我玩这个游戏,还不是每次都被我抓住。”

被唤为珞玦的少年对着禾蕖轻笑着,他顺着绳子跳上桥索,膝身蹲下,对上禾蕖金色的眼眸。

“我想赢一次,当然不会放弃,可谁叫你生来就是个天才呢……”

禾蕖撇了撇嘴双手抱拳,嘟囔道:“我只是脑子比你聪明一丢丢,身手哪里如你呢?想玩就直说,幼稚鬼。”

珞玦跳下桥索,端详了一会禾蕖,才憨笑着问道:“嘿嘿,阿蕖,近来可好呀?”

“你不在我可好了!”禾蕖故意拉长了声音,背过身,喃喃着什么。

珞玦凑近一些窃听,只听得禾蕖嘟囔着:

“三年了,祭祀都拜了三回才想起来看我。”

“你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阿蕖自己要走,这么久也不回来潮汐找我。”

禾蕖听完马上指着珞玦的鼻子反驳道:“是你是你是你!!明明是臭小珞变成潮汐族长才不来找我。”

以为珞玦会接着跟她拌嘴,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禾蕖折服了。语气央求道:“好嘛好嘛……是我的错,不过我这次来是真的有事啦。”

“什么事?”禾蕖顿然道。

“我想接你回潮汐。”

“我……我不回。”

珞玦疑惑道:“为何不去?”

见禾蕖久久没有出声,珞玦接着问:“为何?难不成……你真的习惯了她的照顾吗?”

禾蕖愣了一会才微微点头:“是啊……她真的像亲生母亲一样照顾我,这三年的生活,我过得很快乐。”

“我能理解你,湛青林可以是你的家,但潮汐也是你的家。不过你想回就回,只是我成为族长许多事抽不开身,成为族长后就要在潮汐禁足三年,除了去炽辉神殿祭拜。”说到这,珞玦故意咳了两声:“咳咳……如今可算熬过了来找你,怎么都不能博得你为我一笑呢?”

“噗呲——”

禾蕖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嘲笑你吧!”

“你讨打!!”

说着珞玦抡起拳头示威吓吓她,却不想竟然被一旁的不明飞行物飞来狠狠啄了一下。

珞玦马上缩回手。“嘶——这鸟怎么回事啊……”

“诶?你没事吧?”

禾蕖赶紧上前询问。

珞玦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盯着慕筝疑惑地问:“只是风俞信使为何攻击我?莫非有意传达?”

禾蕖一下子愣住了,接着对着停在枝头的慕筝细声用慕筝那边的语言说道:“我们只是打闹,下次不要这么随便攻击人了,更何况他是潮汐族长。”

“很抱歉。”

慕筝立刻委身道歉,可他心里就是对珞玦抱有敌意。

珞玦虽听不懂禾蕖对着这只三色鸟嘀咕些什么,但瞧着这副情景,他锐利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珞玦抬眼打量着慕筝,在他的面前不过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三色鸟。

就在此时,珞玦的眼睛忽然流露出一抹怡悦的笑。

珞玦想着,这只鸟儿绝不一般。

他感受到,鸟儿的眼神如同困在牢笼,虽冷清却好像奋力迸裂出不屈的神情,犹如下一秒就要跳跃出不一样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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