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阳打着方向盘,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坐在后座的周容游看着车窗外不断闪过景色,这里已经进入了郊区,看着面前是荒芜的草地周容游眉头微皱:“这个赌场什么来头?怎么要来这里?”
“这个赌场是钟家的产业。钟家黑白灰三道通吃,他们对于能来钱的产业几乎都来者不拒。”说完他的眉头皱了皱。
“钟家?没听过。”
宋茗阳冷哼一声:“当然了,钟家手中不干净的东西很多,那些老东西还知道不能太过招摇。”
宋茗阳打着方向盘,开向了整片荒原中为数不多的建筑面前,那是一栋危楼,破损的水泥,已经秃噜的墙皮无不彰显着这个事实。车子转弯停在了那栋楼后一个角落中,远远就可以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站在后门处。
看到他们过来,那个女人挂上了标准的职业微笑,走上前来来迎接他们。
迎接他们的女人虽然容貌不是很突出,甚至有些平庸,但她身上有如实质一般的肃杀气,标准的笑意也遮不住她这一身血气。
“见过小宋少爷,我家爷让我来接您过去。”
宋茗阳挂上了一副冷漠的脸,恰到好处地遮住他眼底的厌恶,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女人笑意未变,给他们引路。
他们进了危楼后门,跟着那个女人七拐八拐进了一个角落,浅灰色的楼梯门和周围的水泥墙面融为一体,如果没有她带着他们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这里有个楼梯。
女人抽出一张卡搭在一旁也和墙面融为一体的卡槽中,吱嘎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宽大的电梯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相继进入电梯之后,女人按下了-8层的按钮,随后她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宋茗阳随意打量着四周,电梯空间很大,一次坐二三十个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他状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那个人渣?”
女人眼睛都没睁一下:“您的一切问题爷都会为您解答。”
周容游忍不住笑了一声,宋茗阳转头幽怨地看着笑意盈盈的男孩。
这话怎么那么像他今天早上被宋茗阳接到的话。
宋茗阳有些牙疼,他幽幽地看着面前闭目养神的女人,又不死心地开口问道。
“钟舒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没有。”
“我看你也像钟舒的心腹,不然你也不会被派来接我们,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点。”
女人终于睁眼了,浅褐色的眸子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宋茗阳看了眼她腰间鼓鼓囊囊的东西,不用说他也知道那是什么。
“你很强,而且足够忠诚。虽然我哥哥一直尽量避开我去处理这些腌臜事,但你的鼎鼎大名我还是听过的。”
宋茗阳无奈地耸了耸肩:“毕竟都能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走到这一步,谁手里还没几条人命了?”
“道上很有名的杀手,代号极昼,是吗?”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随后又恢复了沉默。
说完他好像又很疑惑地捏了捏下巴,明亮的眼睛看着面前如古刀出鞘般的女人。
“你很强大,而且据我所知钟舒也不是一个会亏待下人的,他能这么快接手钟家的烂摊子而且处理的井井有条肯定懂御下之道。”
“我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还没有进入核心的决策集团。”
极昼女士冷眼看着面前一脸茫然的少年,嘴唇微颤。
半响,她掀起衣服漏出那把黑色的手枪,虽然他两都不懂枪械,但很明显,这把枪被保养的很好。
“小宋少爷,我只是一把刀。”
“他在物质上确实从未亏待过我,我的生活可以用优渥来形容,但一柄刀如果太强大,你如果是这把刀的持有者,你会怎么办?”
“正如执子人不会在意棋子的死活和想法,一个棋子而已,谁会在意他们的想法呢?”
“他们只会在意棋子好不好用,刀顺不顺手,棋子会不会破坏他们的布局,刀会不会反噬他们自己。”
“至于棋子和刀的意志,谁在乎呢?”
“各取所需而已,况且这些是我应得的。”
“我手上粘了不知多少人的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本就是我该做的,而这些物质条件本就是我努力的结果。”
像是想到了什么,宋茗阳皱着眉头问她:“可是你杀的人中有一部分是无辜的。”
极昼女士突然笑了起来,看向面前一本正经的人,听到极昼女士的笑声,宋茗阳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依旧梗着脖子看她。
看来道上传的没错,宋茗渊是个毫无底线的奸诈小人,宋茗阳倒是是个纯的。
极昼女士满不在乎地说:“就算你知道他们无辜又如何?他们涉及了这一行就得有这个觉悟。”
“你一个贵公子,上面有个哥哥给你遮风挡雨,没见过恶意自然想象不到我这一路走来的种种。”
“你就不怕报应吗?”
“我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况且我早有觉悟。”
极昼女士摆了摆手,阖眼不再说话。
听完她说的话,宋茗阳和周容游久久不语。
电梯门响了,极昼女士对他们二人行了一礼,脸上又挂上了标志性的微笑。
“二位,这里请。”
“喂,这里是市刑警大队。我是对长奚豪。”
“上面来人了。等会去接待人家。”
“来的人是谁?”
“是那位失踪已久的悬镜司首席。”
一辆低调的商务车驶入市刑警大队,在驶入之后大门即刻关闭。
景澹端着一盏茶,袅袅水雾软化了他的神色。江泠没骨头的似的靠在他在身上打盹,对面是刑警大队的一些人。
他放下茶盏:“事情大致是这样。”
奚豪搓了搓手心,抬眼看向面前镇定自若的人。
“您的意思是…那两位没有逃出去?”
“是的,虽然他们中了我家小姐的致命一击,但我觉得他们没有死。”
景澹话音落下,奚豪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靠在他身上睡得真香的少女。
“您说的小姐可是靠在您身上这一位?”
“是的,她是君上大人唯一的徒弟。”
奚豪了然一笑,心道难怪这个丫头如此厉害,原来是神之徒。
他正色,站起来恭敬地向景澹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景澹也同样起身回以一抱拳礼,骤然起身倒是把江泠摔了个趔趄。
江泠有些不满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看着面前一见如故的一群人,景澹明显在其中处于主导地位。她缓缓换了一个位置,打算好好观察这些人。
“市刑警大队队长奚豪见过悬镜司首席。”
“悬镜司首席之一,玄鸟景澹,参上。”
奚豪和在场的老人眸光微动,奚豪已经五十多岁了,然而在在场的这些人中他还是最年轻的那个。
其中一些百岁老人更是热泪盈眶。
“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上层自古以来就与九重天和冥界有联系,只是最近这几千年,随着凡间界灵越来越稀薄,有天赋成为修的人越来越少,就算成为了修,可供修修炼的灵物越来越少,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上古神兽鲲鹏的近乎绝迹。
在远古时期,鬼道盛行,邪魔当道,天生九日,暴雨倾盆,各种天灾层出不穷,民不聊生。
岁大饥,人相食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人皇不忍苍生遭受苦楚,他一个没有任何灵的凡人独自踏上了寻仙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