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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起誓言,儿时妄

后天,梁墨如期而至,不过呢这次讲的不是他的三国,而是一些民间杂谈。虽然梁墨前日是那般说,但祝洛依然准备好了糕点,供梁墨品尝,这次还特地准备了用竹筒装的水。至于祝洛父亲是做什么的,梁墨得到的答案也很模糊,反正就是很赚钱。

对于故事,祝洛似乎没有抵抗能力,无论是什么样的故事她都听得津津有味。

时间转眼而过,梁墨吃着糕点已经吃饱了,不过小女孩肚子却发出了声音。

梁墨很不好意思,拉起油纸包的两只角缓缓往祝洛那边挪,挠挠头:“不好意思啊,你也吃些吧。”

祝洛摇摇头,学着梁墨的动作又将糕点送到梁墨那边,认真地开口:“这些都是给你吃的,我不吃。”

看着祝洛较真的小脸,梁墨一时语塞,递过去也不是,吃也不好意思。这时他想到了自己的小伙伴还有父亲,当即将糕点重新用油纸包裹好,笑嘻嘻地说:“那我带回去给别人吃咯?”

祝洛点点头,丝毫不在意。梁墨将包好的糕点放入怀中,接着又讲了一两个故事之后就要爬树翻墙离开。

“你为什么不从我家大门那边出去啊?”祝洛忍不住询问。

梁墨远远眺望了后院前的大宅,然后看着祝洛,一脸严肃:“我爹爹说了,不能随便进大户人家的院子,会被打的。你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啊,我怕被打。”

“嗯嗯,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祝洛用力地点着小脑袋,答应下来。

得到祝洛的承诺,梁墨笑了笑,翻墙离开。也刚好,那名丫鬟刚好跑了过来带走了祝洛,并没有发现梁墨……

接下来的日子,梁墨隔上个三四天就会爬上树、探着脑袋看有没有别人,确定只有祝洛时他才会下来接着讲故事。两人熟络之后,梁墨还会吐槽一下自己的观点,而在梁墨有理有据的观点吐槽下,祝洛也不时点头附和。

不过梁墨有时候也会长时间不来,可能是五六天,也可能是十几天。毕竟是夏季,太热了谁也不愿意晒太阳。有意思的是期间两个人都会感受着天气,当感觉差不多,就会不约而同来到后院……

整个夏季梁墨有时不讲故事,而是与祝洛讨论故事的内容、看院子里的花、讲自己与同伴的趣事。最后一个,每次听得都令祝洛神往。

秋季来了,正是忙碌时节,各地方都展露出笑颜,在欣赏着春忙的收获了。然后是冬季,白雪皑皑,笼罩了这方天地。凛冬的威严让万物噤了声,直至又是一年春,万物重新复苏。

这一年间,梁墨不比夏天了,现在是每过六七天才能见一次,年前年后都未曾见面。但两人的乐趣不减,有机会就一起做游戏、玩雪、吃桃……

等年后也结尾了,梁墨就带上在过年间收集的爆竹,然后和祝洛放着玩,这些可都是他在别人家门前的碎屑中不断翻找出的。刚开始让祝洛去点燃爆竹,她还怕得很,一手捂耳、一手拿香、半蹲着拿香去点爆竹的引线,然后稍微碰到一下就跑。渐渐地,放多了,胆子也就大了,没有刚开始那么害怕了。

转眼又到了夏季,不知不觉间一年过去,阳光还是如曾经那般明媚,那个地方再次长出了粉白色的小花。两人亦如曾经,还是那个地方,而那里俨然成了两人的秘密基地。

梁墨爬到树上看到了祝洛,不过眼神有些奇怪,似是有心事。然后他跳了下来,从怀中拿出了一支造型古朴的淡黄色木簪,然后低着头递过去:“我看你头发有些长了,我就自己偷偷到外面折了枝桃木给你做了簪子,听说桃木做的东西能辟邪。”

是啊,此刻祝洛的头发有些长了,梁墨的脸也有些红了。

害怕祝洛嫌弃,梁墨又赶忙补充:“这可是我做了好久的!”

“谢谢!”

祝洛惊喜地接过,甜甜地笑着,然后不断把玩着手中的桃木簪,时不时拿手指搓一搓。

梁墨见到这一幕很是开心,然后就开始和祝洛聊天……

“之后我可能不常来了,我爹爹说家里有些钱,要送我去读书。”梁墨突然有些难过地说着。

祝洛听完有些难过,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连连摆手,安慰起梁墨:“没关系的,我爹爹也要让我学书了,还要让我学女红,可能也不经常来了。”

“没事,那你有空就来这看看,我有空也来这边看看你。如果我俩碰见了,我就给你讲故事,然后陪你玩。”梁墨拍拍胸脯说。

“那要是一直没有碰见呢?”祝洛反问。

“那就等到我不忙了,我就跑到这里一直等你,等你过来。”梁墨一脸坚决地回应。

怕祝洛不相信,梁墨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然后牵起祝洛的手,拉出她的小拇指并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边晃边唱:“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变成乌龟王八蛋!”

说完,还用彼此的大拇指“盖章”。

“好了,我们算拉完勾了,那我们就不许变,不然会变成乌龟王八蛋。”梁墨语气故作恐吓。

“嗯!”祝洛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如那春光一般。对于那句恐吓,她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梁墨又讲起故事,最后像往常一样爬树离开。

望着远去的背影,祝洛拿着桃木簪于胸前,浅浅地笑,喃喃着:“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变成乌龟王八蛋……”

之后正如两人说的那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祝洛空闲便站在墙下,许久不见来人;梁墨有时间就翻墙,也不见熟悉的身影……

半年……一年……两年……六年……

六个春夏秋冬,粉白色小花也谢了再开六遍,甚至不知何时长成一小片。

梁墨的父亲外出遭了山贼,被杀了,之后梁墨为了家里的生计放弃了学业,就担起了父亲的肉铺,还要经常去搞些野菜、干草、树皮去喂牲畜。梁墨虽越发健壮、声音却变得浑厚,皮肤也是越来越黑。相比之下,祝洛则愈发明艳动人,身段变得窈窕玲珑,声音听起来温婉可人,皮肤却如儿时般娇嫩。

刚开始,两人的关系亦如从前,或者更甚从前……不知从何开始,梁墨开始心不在焉,说话时都会停顿许久……再后来,梁墨有意无意打断话题,然后开始保持距离,一些动作也似乎刻意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疏远。

祝洛不解,她非常不解,每次的询问都没有获得答案。她伤心、幽怨,每次想要接近,却总感觉梁墨被人向后拉了一般。但她期待,期待着梁墨能如以前一般,能如以前一般给自己讲故事、陪自己笑,她还可以请梁墨吃糕点,甚至不同的美食,还可以很多很多。她说了,得到的回答是“长大了,对这些就不是很感兴趣了”。可是……可是她尝了,很好吃,那些美食的诱惑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和以前一样……

后面祝洛听过可以将心事寄托天上明月,如果两人同时望月,还可以传递彼此的心意。自此,当姨娘们晚上教她女红或者讲女生要学的品德时,她就会望向窗外,问天上是否有明月;若有,再问对方可否也在望月;若望,便问心意可否送至;若至,想求另一人可知、可解?

不知不觉间,梁墨已经近一个月未曾来过。而今祝洛打算出门,到外面看看,为此请求了自己父亲不知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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