榑位闻言,不再言语,面上毫无波澜,却不知内心作何感想。
只调息了盏茶功夫,璠玙便收势起身。却见他持竹杖向洞穴顶壁一点,轻喝一声,便如一杖点在水面,坚硬洞壁瞬息间生起涟漪。竹杖在洞壁划了一周,岩石翻卷,顿时生出一个漩涡。漩涡愈转愈大,愈转愈深,向地面迅速延伸上去。
一阵微风自洞口拂来,璠玙深吸口气道:“总算打通了,不然即便未脱力累倒,也要窒息了。”说罢,璠玙颓然坐倒,双手颤抖,喘息不已。
榑位见之,担心道:“大兄元气损耗严重,歇息片刻再行上山不迟。”
璠玙摇头道:“借夜色掩护,你我还有机可趁,再有一个时辰便要天明,到时想在扬越部一众练气士眼皮底下探查融天山,难如登天。”
榑位不再多言,璠玙强撑起身,向榑位微一点头,率先向洞口窜去。榑位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出得洞来,二人四处观望片刻。洞口处正是融天山脚下,前方便是上山正路。此山原为融天国圣山,虽已荒废,但原有两丈宽的石板路仍依稀可辨。山势陡峭,道路两侧怪石嶙峋,虎牙桀立,山间并无草木。山道笔直向上,山腰上一处广大建筑废墟隐约在望。
“大兄稍待片刻。”榑位走到一边,手贴树干,闭目感应片刻,睁眼说到:“山下并无埋伏,恐怕扬越之人早已退回山上,以逸待劳。”
璠玙点点头道:“你我小心行事,避开他们,只求登顶一探,速去速回。”
二人不走山路,专捡陡峭难行处攀援而上。盏茶功夫,二人便爬到山腰废墟处,一路上未见人影。
驻足废墟之前,榑位好奇四处打量。此处废墟占地广阔,高门大院,前后倒有三进院落。此时虽墙倒屋塌,尽显败落,但不难想见当年何等雄伟。
榑位打量片刻,抬足便欲进院,却被璠玙一把拦住道:“此处想必便是当年扬越部宗庙。上山途中不见人影,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我休要多生事端,登山要紧。”
璠玙遥望废墟,第一进殿宇门窗早已烂尽,殿内幽暗,于此处隐约可见殿内残破泥塑。黑夜中,那庙宇此时倒像只张开血盆大口,欲择人而噬的猛兽。
榑位点点头,一步跃出,当先向山顶纵去。
“那宗庙中气氛有些奇怪。”登山途中,榑位转头对璠玙道。
璠玙闻言,回望废墟道:“可是有人隐伏其中?为何我不曾察觉。”
榑位摇摇头:“大兄心有挂碍,心乱如麻,那气息又极其微弱,不曾察觉也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