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便又有一人掀帘进来:“林大夫,崔帅让小的放您出来,崔帅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还指着您去看呢。”
“好。”她勉强扶着木笼站起身来,因着木笼又矮又小,只能弓着腰,怪异的姿势使得腿更酸了。
小士兵连忙将牢门打开,小心翼翼扶她出来,便急匆匆带着她往大帐去了。
崔阳的大帐里围着数名将士,而他自己则卸了金光灿灿的铠甲,只着了一身麻布里衣正坐在床边,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汩汩不停的流着血,也不知是伤了什么经脉还是穴位,伤口看着不深,血却止不住。
“这是伤了经脉了。”应迩背着药箱一瘸一拐的进来,只瞥了一眼便大概心下有了数。
崔阳一边嘶了一声,一边问道:“你这腿是怎么了?”
“那笼子太小了,蹲的。”应迩将药箱放在床上,自己也随即坐在了床边,先淡然给崔阳把了把脉,这才展开了针包,抽出金针来下了几针,才几针下去,血便止住了,见效奇快,“筋脉伤得不深,开几味护心肺保筋脉的药,辅以我的金针之术,不会影响以后舞刀弄枪沙场驰骋,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崔帅还是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好。”崔阳垂首看她仔细治疗的模样,不自觉软下神色来,想起她那天叫的义父,更觉得眼前这个身影,竟和那个小小的女娃娃重合了。
应迩未曾注意到他目光,只小心上了药,包扎好了,这才收回针包,去桌前给他开了药方,又把药方收进自己的药箱里,这便起身向崔阳道:“崔帅,小的先告退了,我还得解七步杀之毒,还要医治那些重伤患,药我稍后会送来的。”
“好,去吧。”崔阳又点了点头,将衣服一扯穿好了,这才又想起了什么,忙打断道,“等等!”
应迩被他吓了一跳,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怎么了?”
“你既然给了真的布防图诓江寄北,那你怎么确定他给你的配方是真是假?”不是说这七步杀的解药随着毒药配方的变化而变化吗?那要是江寄北给了个假配方……
应迩粲然一笑:“七步杀的毒药是九种毒物取其七任意配制而成,解药也有对应的九种,其中还有几种相互是相克的,不仅解不了毒还会引发其他病症,我知道江寄北给我的肯定是假配方,演算了一下,与他这个配方的解药相克的毒药配置只有一种,也就是说定就是这一种无疑!”
崔阳连连点头,满脸赞许之色:“好啊,好,那麻烦林大夫赶紧去办吧。”
“我知道。”
应迩点了点头,背着药箱正要走,却又掀营进来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一步一个血脚印与她擦肩而过,直奔崔阳而去,向他扑通一声往前跪倒:“崔帅……九……九公子他……”
崔阳闻言腾一下站起身来,往前三步并两步扶住了那个血人:“怎么回事?快说!九公子怎么了?”
“九公子,追进了不通谷……失踪了……”说罢头一歪,了无生气。
“什么?”应迩手里的药箱咚一声砸在了地上,九无妄,失踪了?
她想起那人背对着两列烈火,沉默等她归来的模样,她还有句谢没道呢。
他说过的,说过了今夜自然信她……
怎么就失踪了呢?
不通谷,那可是对方的大营,对方重兵把守的要塞啊!
他怎么就失踪在了不通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