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玄澜冷冷站起,已不再蹲身。
手执剑柄而立,高高俯瞰……那眼中杀气逐渐压抑,反而更令人恐慌发抖:
“我已经没多少耐心了,你最好想清楚再答。”
所有县衙捕快、守卒,以及其余江湖高手们,噤若寒蝉,不敢再有丝毫动作。
四面八方偷偷观看的街坊邻居们,药林堂内外的掌柜、大夫、药童和病患们……以及徐天恩一行人。
此时只剩下绝对死寂。
既感到震惧彷徨,又觉解气无比,并且隐有所期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在吞咽口水。
而林蔚儿则害怕地捂住嘴,既感到陌生恍惚,又担心无比,望着霍玄澜背影。
为首江湖高手露出恨之入骨的眼神,撑着一副红肿脸颊,艰难爬起,嘴巴漏风地嘶声道:
“我们不为县衙办事,我们是吴员外的人!你是在与我们作对……行了吧?”
“很好~”
霍玄澜笑了笑,终于露出满意之色:“那你们引那窝老鼠精入城,说什么以妖制妖……又究竟是何目的?”
“只是为了,为了……”
“为了什么?”
“为了让它们替我们做事,那些老鼠精需要收取好处!行不行?你明明知道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为首江湖高手气急败坏,口齿不清地吼道。
答案一出。
四面八方——
听到这些内幕的毫不知情的百姓民众们,乃至那些本就半知半解的县衙捕快、守卒们……瞬时为之一片哗然,或群情激愤,或惊忌悚然:
“什么?原来这些事都是那个吴员外安排的?”
“这不是县衙的意思——?!”
“艹,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不好!再这样任他下去,迟早会激起民变——”
几个老捕快看着这一幕,互望彼此,只觉火烧眉头,大难临头。
而霍玄澜却笑得更开心了。
徐天恩的一帮兄弟们,纷纷怒发冲冠,虽说个个带伤,但此时义愤填膺,竟全部举刀挥剑,再次冲出药林堂:
“我日他娘!到头来,全是那个姓吴的在搞鬼——就是他想要我们孩子们的命吗?!”
“勾结妖魔,毫无人性,还把自己捧得那么高?我呸!当了婊子还立牌坊!!”
“畜牲,老子今天就跟他们拼了——”
徐天恩他们气势汹汹,叫嚷着便要杀了这群为虎作伥的捕快、守卒与吴府高手们。
霍玄澜嘴角狞笑,转身振臂一呼:
“你们都听到了?这就是你们的子女孩童被带走的真正原因。
吴员外他要犒劳妖魔,让妖魔替他做事,于是便拿你们老百姓的骨肉儿女,当成贡品献礼……去阿谀谄媚,去卖于妖魔。
你们的儿女换来的不是全城百姓的安宁,不是城外蝗灾的退去……而是一次次的贪得无厌、鱼肉索取!
是一次次的肆虐荼毒、欺压搜刮!!
你们不给,不愿意交出自家儿女抽签,他们就要杀你们全家,宰你们满门老小,杀一儆百,以示效尤!
这样为非作歹的临渊毒瘤,这样草菅人命的一县之霸,你们真的还能忍的下去,真的能够坐视不理……真的还能装聋作哑吗?
如今城门尚在,临渊县这么多捕快守卒,便已护不住你们安宁,甚至还要同流合污,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那窝东山的老鼠精一旦被放进来,祭了血食,享了美味,胃口大开……岂是你们几家几户的童男童女、牲畜牛羊能够满足的?
届时全县数万百姓——
哼!!
如果还有谁能独善其身,逃脱在外,那才是天大笑话!谁若信此,那最后都只剩一条路……就是引颈受戮,以肉饲虎,死无葬身之地!!”
霍玄澜蓦地嗓音一厉。
竟以内力振扩之,使声如河东狮吼,山君啸野,震震煌煌……勃然摇颤数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