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多点眼力见,更待何时!
可等他们紧赶慢赶地到达时,唯见空中灰烟如浪。
莫怀珩单膝跪在地上,没有了以往的神清骨秀,浑身血迹斑驳,就连五官处都渗出了道道鲜血。
“你们来干嘛?”莫怀珩抬起头,脸上带着服丹过量后的明显潮红,叱咤道,“还不快滚!”
“师兄,我们来帮你。”方箫第一个站出来。
“滚!”
莫怀珩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再次往嘴中倒入了两瓶丹药。
见他如此紧张,方箫看了看灰烟浓重的天空,福至心灵,觉得自己好像悟了什么。
他自信一笑,缓缓踱步走去,说道:
“莫怀珩,我们都说了是来帮你的,你就不要不识好歹了。”
“方矮个你发什么疯?”李大坤斥骂。
方箫没有理他,而是将手中刀刃对准了莫怀珩。
“这么着急吃丹药,不就是怕自己作恶多端,最后死在我们手里么?”
“谁和你是我们!”有个师兄敏锐地捕捉到其中问题。
“虽然师父让我千方百计地讨好你,可你偏偏和那西贱人一个模样!”
方箫难抑嫉恨之心,犹如毒蛇吐出了信子。
“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仗着有大长老庇护,竟敢对我说喝三道四!一对男盗女娼的腌臜玩意,给爷装什么清高雅士?”
莫怀珩强撑着剑站起,制止了李大坤等人想要帮忙的举动,问道:
“没了?”
方箫当他想死个痛快,准备继续控诉时,却瞅到旁人换上了新的防御符,还是圣品一阶。
他嗤笑道:“你们为何那么慌乱?我方箫向来是非分明,从来不计较你们叫我方矮……”
“个”未出音,一条长舌破天席卷而下!
人影消失,灰烟波动。
此刻没人关心方箫死得有多惨,他们都不禁仰头看向天空。
一个扁头长尾、布满黑麟的庞然大物从里走出。
它头上长有四根剑状棘刺,中两长外两短,形似王冠。
背上排列有序的角刺一看便锋利无比。
骨头被嚼碎的咯吱声回荡在死寂的荒林,几个师兄齐齐打了个寒噤。
“它…它是在…笑么?”有师兄咽了咽口水。
他也清楚自己问出来的问题有多荒诞,要是搁平时听到,指定要嘲笑别人无知。
鬼兽除了愤怒,怎么会笑呢?
可眼前的事实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认知是不是出了错。
三足虺边嚼边眯起眼睛,诡谲的红瞳盯得人不寒而栗。
咽下方箫后,它又对着较为壮实的李大坤舔了舔嘴。
李大坤大脑一片空白,手脚如有千斤之重。
倏然“砰”的一声!
长舌与白玉盘相撞的声音把他惊醒。
他僵着脖子缓慢偏头,见莫怀珩站在身旁,以一己之力驱使着白玉盘。
“师兄…”
“走啊!”
莫怀珩发出低吼,掐诀的手止不住颤抖。
可几人迟迟没有动作,反复在逃还是帮之间纠结。
莫怀珩已没有心思再与他们多说。
白玉盘顶来的压力层层变大,仿佛对面有一条奔腾不息的江河涌来,而他就是唯一的堵江人。
铛——
白玉盘破裂的一瞬间,天地出现了一秒的绝对安静。
空间似乎被无形的风割裂开,支离破碎地透过肌肤扎穿每寸血脉。
识海剧烈颠簸,头重脚轻的颠覆感传来,莫怀珩和三个师弟无力垂首跪地。
“苏姨,先天仙魂,究竟是什么?”
南璃打开第五盒糕点,用神念观望着全貌。
没用的师兄接连倒下,三足虺的长舌再度逼近,恍若不可逆转的局面中,有一晕白光正在发亮。
她分明站在众人一眼可见的地方,但所有人、包括三足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她。
尘与风从她身边经过,撩动青丝如雾。
一片惨淡下,唯有她眉心的红痣温暖灿烂,添着几分悲天悯人的韵味,似仙人下世渡众生苦难。
霍然,她睁开了双眸,并直视玄虚船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