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林原虫?”
“算不上,但是应该与其有联系。”
“他们身体里面的幼生体一直在不断地发送信号,虽然这种信号很微弱,但是波段范围很广,哪怕没有探测装置我也能接收到。现在应该没事了,探测器已经把信号内容分析出来了。”
“我知道了。”
皇女和周然的交流除了第一句话之外,于歌完全听不懂,但是他很清楚,面前拦住他们的那个看上去毫无武道修为的女人,肯定是看出了他们身上被蛇首座种下的蛊虫。
“周公子,这是何意?”
于歌已经做好了事急从权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周然却拉开了那个女人,直接让开了。
“没什么,她的神魂走火入魔了,我自己处理就好。”
几乎是随口就来的瞎话自然骗不过于歌,但是很显然,周然就是笃定对方不会揭穿自己的瞎话。事实上,于歌其实很想将这个女人抓住,逼问一下她是如何看出他们身上的蛊虫的,但是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以及这件事对于蛇首座的重要性,只能暂时作罢。毕竟只要周然他们进了愈州城,之后有的是机会。
“那我们就回报蛇首座了,告辞。”
“慢走,不送。”
目送着于歌他们离开,周然这才拉着皇女和阿鹊姑娘回了客舱。
“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鹊姑娘显然是最云里雾里的那个人,她和离开的于歌苍鹭一样并不清楚皇女和周然究竟在说什么,所以索性就直接问了出来。她倒是可以从字面意义上推断一下,但是肯定没有周然给她解释更清楚明白。
“皇女看出来荆北的这两个人身上有一种在群星之间属于和妖患一样的类似天灾的东西,但是这个东西还属于未发芽的种子的那种阶段。”
“就是他们身上的虫子?”
稍微消化一下,阿鹊的小脑袋瓜就感觉像是烧了一样,但是她很快就联想到了一个传闻。
“据说蛇首座是三苗的后人,三苗精通蛊术。那岂不是说蛇首座的身上藏着和妖患一样的危机?”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时不时看一眼自己的探测器,皇女这个始作俑者反倒没有那么紧张。
“拦住他们只是为了有足够的时间分析信号,参照帝国的翻译表,信号的意思为不要靠近。”
“不是求援或者召唤的信号吗?”
听到皇女的解答,周然的兴致骤减,他第一时间听到虫子的时候,基本上已经预想到了一场浩瀚的大灾变的发生。但是现在显然就兴趣缺缺,不是求援或者召唤的信号,自然不会引来那吞噬一切的虫族入侵。
“不是,但是我并不清楚这究竟是给我发送的,还是发送给母体的。所以假如可以的话,我想亲眼看一看那位蛇首座。”
出于谨慎考虑,皇女并没有给出特别肯定的答复。她现在身边也没有那些天赋异禀的研究员,一切信息只能由她自己进行分析归纳,这时候她就开始无比怀念曾经的那个外置大脑,那些为帝国提供服务的展策人组织了。
“可以,我会找机会带你去的,但是下次你做什么要和我商量一下。”
虽然周然并不会畏惧蛇首座和荆北伏妖司,但是出于对这个官方机构的尊重,他还是对皇女提出了要求。毕竟他确实是有底气和荆北伏妖司为敌,但是他并不想无缘无故就树立敌人,那无疑会增添许多不必要的烦恼。
“知道了。”
“我有问题!”
气鼓鼓地打量了一下周然和皇女无障碍交流的模样,阿鹊姑娘意见很大,她到现在还是没有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完全就是那个外邦女人自顾自地提出了危机,周然还一副非常重视的样子,甚至都做好了和荆北伏妖司为敌的打算。
“你们说的那个天灾究竟是什么啊!”
听到阿鹊姑娘的问题,周然只是戏谑地笑了笑,然而皇女却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浑身打了个冷战。
“百闻不如一见,言语始终没有画面更有说服力,我带你亲眼看一看吧。”
几乎都没等阿鹊姑娘思考他究竟在笑什么,周然就已经施展了“袖里乾坤”,他们就又出现在了他给阿鹊姑娘进行天文教学的无垠星空之中。
冰冷广袤的宇宙之中,寂静无声,然而阿鹊姑娘却莫名得察觉到一股源自神魂的心悸。那种恰似跗骨之蛆的酥麻感爬上了她的脊背,而后在这片无垠宇宙之中的璀璨星球忽然塌陷寂灭,她也是终于于此刻看清。
密密麻麻的褐色怪物盘踞在一颗星球的残骸之中,那原本璀璨的星球在塌陷之后,那些怪物就开始不断蔓延。它们就好像无穷无尽的墨点一般不断分裂弥合,然后开始延展。自那颗燃烧着的星球彻底消弭了光亮之后,那些怪物组成的浪潮开始了它们永不满足的吞噬之旅。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迅速,在阿鹊姑娘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那股浪潮就已经直接拍到了她的面前。而此时,这场噩梦才陡然凝滞于时光之中,阿鹊姑娘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些不规则的躯干和口器,以及凝视着她的巨大眼珠和其中裂缝一样的瞳孔。与之相比,她无比渺小,似乎下一刻就会被它们彻底吞噬。
“周然!”
几乎是恐惧驱动着愤怒,阿鹊姑娘狠狠拍碎了面前的怪物,然后看着怪物的影像破碎后,周然的那张带着戏谑笑容的脸庞,终于绷不住了。
“怎么样?知道什么是天灾了吗?”
任凭阿鹊姑娘蹂躏自己的脸发泄怒气,周然指了指身后已经彻底黯淡了的星河。
“这些虫子会吞噬它们看到的一切,你可以消灭一部分,但是只要你没有彻底把它们歼灭,它们就会无穷尽地自我繁衍,最后形成一股吞噬一切的浪潮。”
“这就是索林虫族,和其他世界的虫族一样可怖,但是好在一点,它们吃完了就走。”
“滚!”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