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山一个人回了厢房取了随身包裹就要下山,来到泉眼处,杨启正在等着,见面说道:“陈兄弟不再多住几日?”陈晓山回道:“在下身负重担,不敢耽搁。”杨启点了点头说道:“陈兄弟随我走崖道下山吧,让在下送你一段。”陈晓山称是,便拽着包裹随着杨启往侧边崖道走去,过了石牌楼,附着在山崖边上一条蜿蜒的山道,临空铁索做的护栏,两人顺着崖道往下走。
走着走着天上云朵翻腾打起雷来,陈晓山叫住杨启说道:“杨兄,不如就在此处分别吧,我看这天气就要下雨,你且回观吧。”杨启抱拳回道:“那就恕在下不远送了,陈兄一路保重!”两人道别,陈晓山继续顺着崖道下山,不一会天上落下雨来,陈晓山一路来到山脚一处石牌楼处,抬头迎着暴雨往上看去,上面一处石牌写着“小天门”三个大字,正当时轰的破空声传来,陈晓山一甩满脸雨水,手猛地往前一抓接着破空飞来的东西,张开手看来是一片树叶,小天门不远处撑着伞走来一人,正是赵环,两人在小天门下碰面,陈晓山淋得一身雨水抱拳说道:“赵真人,有何吩咐?”赵环一把将伞塞了过来回道:“这伞是我赠与孙不二,他在信中说托付给你,既然如此,你便收下!”陈晓山呆在原地,木讷地接过伞,说道:“多谢真人!”赵环此时顶着雨看着陈晓山说道:“孙不二是我从饥民口中夺来,从小身子羸弱,一直不得修行的法门,但是性情正直,如今他与你以义相投,我不忍其留得什么遗憾,故而将伞相赠,你无需感谢,若他日你理智全失,滥杀无辜,我必亲自取你性命!”陈晓山回道:“若真有这种时候,还望真人赐我解脱!”赵环面上没有什么反应,接着说道:“那太何山是个隐蔽的去处,我随天师法器去过一次,乃是在东南方千里之外麝县周遭,那里天师专门惩奸除恶,伏魔卫道,于你这一身仇怨倒也相合!”陈晓山感激地回道:“多谢真人指点!”赵环说完又乘起一身真气,飞离了此处。
陈晓山转头望去已经不见了赵环身影,再去仔细看手中伞,伞面漆黑,伞下三十六节伞骨上挂着四个铃铛,中间一根墨绿色伞柄,上面七十二节金环,伞柄底部有一块血玉底部也挂着一个血红色铃铛,陈晓山握着伞,望着远处山峦云雾,心中无比惆怅,前路漫漫不知多少艰难险阻,离家一路,如今又是孤零零一人。
陈晓山下了卧龙山,心中想到梁鹏,于是顺道来到瓜县,不料半路遇到梁鹏,救护在一处,两人又结伴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野松林山脚下,夜间点了一堆篝火,相对而坐。
梁鹏说道:“大哥要去太何山,小弟一路苦劝,见哥哥心意已决,若此我们今夜过后便作别吧!“陈晓山点了点头问道:“兄弟,此番一别去往哪里?”梁鹏抬头看了看满天星辰,回道:“如今小弟孤身一人,也就往北再去边关入军罢了,杀敌报国也好过在这市井之间。”陈晓山叹了口气说道:“等我上了太何山从此天涯两端,各自保重吧!”梁鹏转了头笑了笑说道:“那日街市之上见哥哥出手相助,不知哥哥身手如何?此一别不知何日相见,不如较量一番!”
梁鹏说完便直起身来,陈晓山见状抬头望了望梁鹏也站了起来,一人抱横拳,一人侧着身,梁鹏大喝一声说道:“哥哥,我来了!”说完便攻了过来,陈晓山也喝道:“好!”梁鹏一拳冲向其胸口,陈晓山两手一攥抱住拳头,提起一脚就攻腋下,那梁鹏也将腿抬了起来格挡,再一转手腕飞起一脚踢向陈晓山的头,陈晓山一抬胳膊将飞腿震退了出去,此时两人又落在原地,四目相对,梁鹏眉头一皱暗运气力,鼻中吐出热气,脚下一用力,化作一道黑影窜了过来,一眨眼来到陈晓山面前,陈晓山呼一声一掌劈了下来,只见那影子在眼前一晃消失不见了,陈晓山不敢怠慢,闭了眼睛用耳去听,听左边声音便攻左边,听右边声音便攻右边,那声音越来越密,陈晓山猛地一睁眼睛梁鹏的拳头刚好抵在其胸口,两人收了手,陈晓山笑着说道:“兄弟本事高超,哥哥败服!”梁鹏也笑着说道:“哥哥见笑!兄长全身有千斤的力道,可是使用却无章法,若遇到一般贼人尚可,若遇到强人不免吃亏,小弟在军阵之中受人指点习了一些拳脚,不如教于哥哥,以报大恩!”说完抬手单膝跪地,陈晓山连忙上前扶了起来,说道:“那就多谢兄弟美意了!”
梁鹏走在当中,抱拳说道:“小弟所习乃是一套拳法和一套刀法,这拳法分十二路,为横、挡、盖、冲等,刀法分三十六路,为劈、砍、挑、刺等,以上路数需要配合脚上步伐,缺一不可,我来演练,兄长细看!”说完便舞在当空,如同鬼影一般左突右冲,陈晓山在一旁看了痴了,连声叫好。
两人演练一晚,陈晓山已经将梁鹏所授系数记了下来,此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梁鹏眼圈微红说道:“哥哥往南,小弟往北,就在这野松林作别吧!”说完跪下磕了一个头,陈晓山叹了口气也不多言,只说了句“兄弟保重!”梁鹏起身重重点了头,便往北边走去,陈晓山也独自往南走去,只道是:
“初阳半升照松冈,朝霞散落泣两行,我自红尘滚一遭,君且叩山问仙道,一入轮回一入天,两不相送两难别,青峰遥拜道珍重,同是飘零便是缘,杀尽天下不公事,白首相逢话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