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处理了后事,出了密林行到一处岔路,土留鑫说道:“两位兄弟!自此作别!我要赶回师父处交还修丹鼎!来日方长,有缘再见!”打了一个口哨,林中山魈飞了过来,土留鑫骑上山魈,那山魈斜着眼瞅了一眼杨启努了努嘴,杨启看见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与土留鑫分别,陈晓山随着杨启往卧龙山方向赶去,一连走了数日,来到一处县城外,城墙上面挂着石匾上书“瓜县”,杨启对陈晓山说道:“陈兄弟,我等先在城内休息半日再赶路吧!这瓜县离着青龙观不过五百里路程了!”陈晓山回道:“如此也好!”
两人进得城来,果然是个热闹去处,人烟繁盛,车马骈驰,诸般行货齐整在两侧,两人走着,突然前方一人大叫道:“大虫来啦!”一时鸡飞狗跳,前方走来一头上戴着花,敞着花布上衣,一脸麻子的混子,和着身边几个小斯正围着一位姑娘,那混子挑着纸扇去拨弄那姑娘,嘴中说道:“哪里来的娘子?生的好生俊俏,今日老爷高兴,陪我去楼上饮上几杯?”那姑娘抱着手,用手绢去擦泪水,这边陈晓山看见就要冲上去解围,杨启手一横说道:“陈兄不可!”陈晓山怒道:“为何?!”杨启回道:“陈兄想入道门便管不得这个事情!”陈晓山问道:“若说来进得道门便见死不救?想当日我与你师叔在洛城也救得一车老小,你那师叔也不晓得道门的规矩?!”杨启叹了口气说道:“只要对方不是性命攸关,便不能出手!我等修身证道,贸然出手干涉凡俗事务,不免乱了纲法!”陈晓山一把扯开喝到:“哪里来的这些鬼道理!”就要抢上前去,未待冲出,侧边厢闪出一个壮汉,那人七尺来高身材,如今已是深秋,头上顶着范阳毡冒,脖子上围着一圈红汗巾,一身粗麻衣衫,外面罩着遮风长袍,眉如漆画,眼若星辰。
那壮汉来到当中抬手喝道:“哪里来的蟊贼,光天化日,调戏民女?!”那泼皮一挑眉毛说道:“这一条街上也不听得个铜板响,哪里却冒出来你这大头蒜?速速闪开,坏了小爷好事!教你满门老小横死!”壮汉哼了一声架了横拳说道:“且问老爷这一对拳头答不答应!”泼皮见状讥笑一声喝道:“给我打!”身边小厮一起来抢那壮汉,只见他一拳打在一个小厮脸上,直倒翻了出去压倒了身后两人,身边又有几人上来,那壮汉将腿一横扫,那些人齐刷刷撞在地上,倒似割的麦子躺着,壮汉上前一把扯住几人裤腿,一使劲扔了出去,这边几人哗啦一声落在醋缸里面,那边几人咕咚一声落在酱坛子里面,那几个小厮爬了出来,好似淋了一身屎尿,且看那泼皮自软了腿脚,刚转身想走,壮汉一把揪住喝到:“哪里走!给我去!”一抬手将那泼皮扔了出去,撞在一处摊子上面,淋了一脸汤水,那摊子却是个卖臭豆腐的,倒调的一手好汁水,壮汉上前一脚跺住,将拳头横在那泼皮脸上说道:“可认得爷爷这对拳头了?!”那泼皮哭丧着个脸说道:“真个是我爷爷呀!好汉饶命!再不敢了!”
那壮汉离了泼皮去寻那位姑娘,泼皮挣扎着坐了起来,一拍靴口抽出一把尖刀出来,几步来到壮汉身后就要捅,前面姑娘大叫道:“壮士小心哪!”这边陈晓山看见,用脚一踢脚下石子,石子飞出打飞了那泼皮手中尖刀震断了大拇哥,泼皮哎呦一声抱着手丢了魂一般跑了,几个小厮也捂着脸拖着腿跑了。
那壮汉转身来到陈晓山身边施礼说道:“多谢相助!”陈晓山也回礼说道:“壮士好身手!”两人对视呵呵一笑,那边一位老汉蹲在地上收拾锅碗说道:“壮士不知哪,那泼皮乃是本地一害,是严大官人的公子,撞坏了我等生活倒不妨事,你如今吃罪了他们,往后如何得过?”陈晓山赶上前去,从怀中掏出银两递给几位店家,说道:“各位乡亲,适才损失小人赔与各位!”几位店家接了银两连连称谢,那壮士说道:“你我初识怎好坏钱?”陈晓山回道:“嗐!这些银钱也似兄弟那般打了个泼皮得来,便是散了出去也不心疼!来来!我等店中说话!”
陈晓山和杨启并那壮汉进了一家酒店,陈晓山叫了一坛酒来与杨启和壮汉满上,陈晓山抬着碗说道:“在下陈晓山,洛城人氏,今日幸见壮士,满饮此杯!”三人喝了一碗,那杨启倒了一碗酒在嘴里,却从鼻子中喷了出来,大叫道:“这东西如此辛辣,你等怎能入口?”两人见状哈哈大笑,那壮汉说道:“在下梁鹏,便是这瓜县人氏,几年前跟着父老参了军,镇守边关,打了好几场胜仗,将军看顾念我年少,压了一道文书,着我回原籍,免了在下例税,故此回来,却不想撞见那泼皮无赖。”陈晓山说道:“难怪兄弟展得一身好拳脚!”梁鹏笑了笑说道:“我看兄弟比我年长,且称一声大哥,我这一身拳脚乃是一位都统所授,我在军中每日操练,不想倒用在个泼皮身上。我见大哥那一脚,也似有水牛一般的力道!”陈晓山呵呵一笑说道:“说的哪里话?前番那老者所言,我自有些担忧,如今看来兄弟可是千军万马中拼杀出来的,想是那泼皮来了多少人手也近不得身!”
两人又吃了几碗,梁鹏起身说道:“陈大哥要去拜那青龙观,不堪挽留,家里小妹与嫂嫂还在等着小弟,我自先去,青龙观离此处不远,改日定上山拜访!”陈晓山和杨启起身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