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在府里同样也是煎熬了两日,眼巴巴地盼着,听到端午说夏紫芜回来了,而且还是把脸包得像粽子一般回来的,忍不住就是得意一笑,对青橘暗中赞叹了两句。
这丫头果真机灵!孺子可教!
那书中记载的法子都那么简单,药材随手可取,但是这药效却是实打实的好。
尤其是那“千屁王”不过只是取无根浮萍晒干磨碎,加入凉茶中,便能令人放屁不止。那痒身粉亦是简单易学,不用严苛地按照比例,亦能收到奇效。
她对于冷南弦那一本奇门方术愈加地垂涎,心心念念,做梦都恨不能据为己有。
而夏紫芜狼狈地铩羽而归,薛氏一见,便大吃一惊:“我儿,你这是怎么了?如何这副形容?”
夏紫芜解开脸上布巾,委屈地涕泪交加:“母亲快些救我!”
薛氏骇了一跳,问清缘由,着急忙慌地就要命人去请大夫。
一旁夏紫纤也已经闻讯赶了过来,一把就将薛氏拽住了:“母亲,这可是关系到姐姐的容貌,半分差池也不能有,寻常庸医如何使得?你还是求爹爹,去请冷神医过府看诊。”
薛氏一听,女儿言之有理。只是夏员外并不在府中,就差了连婆子将安生唤了过来,让她出府一趟,请冷神医过府一趟。
安生看一眼满脸红肿的夏紫芜,心里正解气,但是努力掩饰了脸上的幸灾乐祸,又担心再被冷南弦一眼看破自己的伎俩,因此支吾道:“女儿自然愿意为妹妹跑这一趟。不过,冷神医素来有规矩,救死不救活,只医性命垂危之人与疑难杂症。上次入府,尚且是父亲费了好大的情面才请了来,女儿哪里能有这样本事?更何况,今日不是看诊之日啊!”
“你是死的么?”薛氏听到安生一再推脱,顿时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还是你存心就是想要看你妹妹笑话,恨不能她就一直这样,坏了容貌心里方才解气?若若是那冷神医不来,你就不能求他?跪在地上不起来?我就不信,冷神医果真见死不救!”
夏紫纤笑着为安生求情:“母亲莫急,姐姐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相信是见到冷神医,心里害怕而已。不若这样,女儿陪她一同走一趟,好言好语地央求,女儿相信,冷神医一定会看在爹爹的颜面上,过府一趟的。”
薛氏看一眼夏紫纤弱不胜衣的模样,斩钉截铁地摇头:“你身子刚刚才好了一点,可以下地走动,哪里能禁得起马车颠簸?更何况是抛头露面?就让她自己去,若是请不回冷神医,我活剥了她的皮!”
“我无碍的。”夏紫纤仍旧坚持毛遂自荐。
薛氏轻哼一声,小声道:“低声下气地求人,这哪里是千金小姐的姿态?会被人看不起。”
夏紫纤便不甘心地作罢,看着安生反而有些艳羡。
安生低垂着头,不敢执拗,只能应下,转身出了夏府。老王头已经备好马车候在门口,安生满腹心事地上了马车,指引着方向,直奔冷南弦的妙手生香。
安生上次去的路上,一路沉默,不曾看外面道路,回来的时候又要抓药,绕了一圈,道路并不熟悉,也是一厢打听着才寻到那所绿竹掩映的所在。
安生下车,鼓起勇气轻叩院门,应声出来开门的正是千舟。
千舟上下打量安生一眼,顿时想起来是她,鼻端一声冷哼,毫不客气地问:“你又来做什么?”
安生抿抿唇,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冷神医在吗?我奉家母之命,前来相请冷神医过府为舍妹看诊。”
千舟伸手一指门首悬挂的牌子,傲然道:“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么?救死不救活。”
安生低垂了眼帘:“若是我说快要死了呢?”
“什么病?”千舟咄咄逼人地问:“先要过我这一关。”
安生一本正经道:“痒症,舍妹浑身红肿刺痒,快要痒死了,母亲快要急死了。”
一句话惹得千舟“噗嗤”一笑,玩味地看着她:“这也叫快要死了?我还要被你笑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