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奚言回想着今日皇帝的反应,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后怕,如果皇帝真的气急发昏召景元前去对峙的话,那自己真的不能保证余氏的一番供词不会漏了马脚。
“陛下对景元贪墨这件事情至少还是信了七分的,”奚言轻轻嗅了嗅杯中氤氲四溢的茶香,唇边也挂上一抹略显轻松的笑容,“但我不准备真的去查。”
“当然嘛,”奚云理所应当道,“既然是贪墨案,最后自然要把他贪墨的银两查出来,但景元只贪墨了二十万两,陈越泽的供词上说的可是五十万两。其中相差那三十万两,您自然不会帮景元添上的。”
“嗯……”奚言显然是认同了这种说法。
“但是……景元虽然不冤,但他也不傻啊。”奚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忙开口道,“到时候万一陛下允许他在御前辩解,又该怎么办?”
“我怎么能让他有到御前去辩解的机会呢?”奚言眸中寒芒一闪,别有深意道,“等再过几天,就该让于骁到石鼓巷里去转一转了……”
“我不能去吗?”
“你?”看奚云似笑非笑,还有些半拈酸的样子,奚言忍不住讥讽道,“你身手有于骁一半好?”看他一脸悻悻的模样,奚言又好言解释了一句,“你天天跟在我身边,石鼓巷那里刑部暗中布置了不少人手,就等着有人去呢……要是你不小心被认出来了,我们岂不是就自作自受、引火烧身了?”
奚云本就是玩笑话,奚言再这么一说,他更是不会坚持,“但是您这么一说,我反倒担心起于骁来,到时候还是我带几个暗卫在外围接应他吧。”
“行,”奚言知道他们两个感情好,若是不让奚云去的话,反而留他在海棠院里白白担心,“反正到时候你们藏在外围,也不会被人发现。只是希望许宾这次能聪明些……”
“要是许尚书知道他这几个月以来的麻烦事都是您惹出来的话……恐怕他会亲自提剑来海棠院寻仇。”
“何止许尚书,”奚言一脸甚得的模样,丝毫不为自己惹出这么多麻烦感到一丝羞愧,“户部薛尚书,兵部景尚书要是知道这些事情的话……也一定会提剑来找我寻仇的。”
“您还是别太得意了,”奚云还是想给奚言浇一瓢冷水,“要是太得意的话,会被雷劈的……”
“劈就劈吧,”奚言十分不在意地回了一句,“这雷即使要劈我,也有景元挡在前面。等景元的事情一完,沔水那边也就有交代了……”
“也算是要完了,”奚云喟叹了一句,“这半年来,咱们实在是过得太提心吊胆了。”
“那是你,”奚言仍旧笑着,“我倒是同从前别无二致。”
“可不是嘛,”奚云一撇嘴,有些抱怨道,“您还常常同祁公子出去饮酒作乐,就好比您在东城门口趴草堆那回,您倒是玩的尽兴,我们可找惨了。”
“你出去,”奚言毫不客气地指着门,他本已经为此事羞愤的不肯再往东门出城,此时被奚云堂而皇之的提起,他实在是恨不能所有人都将此事给忘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