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烽·豫卿继续看着，符晟下楼去找老爷子了，找了一圈，最后发现他在二楼的浴室里，因为那里有专门给病人进行药浴的木桶在。木头是老爷子以前亲自去山上砍得，制作当然是由专业人士依照图纸，还额外添加了一点辅助。

“能不能在今晚上就进行泡浴？”

老爷子称着草药斤两，“那么急！”

“今晚可能她就要离开了，江烽开始在强制稳定她的情况。再拖下去……”

老爷子叹了口气，“还差一样啊。”

“差什么，我去找。”

老爷子停下手里的动作，平淡开口，“五日花。”

听到这名字，符晟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没找到这味药草，现种的话，生长都需要五天时间，而且它的存活率极低，百来棵小苗最后能入药使用的可能就只有三四株。还有一问题，也就是它到了采摘时，需要的那部分的鲜嫩度、被虫鸟吃掉后产生的影响也要考虑在内。

“这……老头子，那时候你没种吗？”

老爷子抬起头，两人对视许久，他叹了口气：“以前，你喊我什么我都会尽可能的满足你，但是这次，我真的没办法了。”

符晟听完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身体一下子软了还是怎么，双膝一弯，跪在他面前。

老爷子只是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继续弄着自己的事。

“你就算在这里自生自灭，我也没法子救她，在我这里求，还不如去到她身边，陪着她。”

说完，老爷子继续弄着，而符晟，也继续跪着，双眼呆呆的望着地板。弄完，老爷子绕过他，去了楼下，站在楼梯拐角处，回头看了一眼。

小晟，别怪我狠心，其实是那株五日花还没生长完全，就差一日，生长位置偏僻，如果不是怕那株移植过后会枯萎，可能在你们刚来时候就出现在院子里了，明天，看她的造化了。

清理好的草药分成几份，用屋外专门的大灶，每一份搭配满锅的清水熬煮半小时，药渣清出，留下药汤，倒入楼上的特制浴桶。

数份熬煮完成，药汤全部倒入浴桶里，放上盖子，去到楼下储物间，拿上探照灯和农作工具，去了房屋后边的山上。

老爷子出门那刻起，就把门锁上。江烽·豫卿看着楼下外出的老爷子，小声叹了口气。

符晟回到房间，江烽·豫卿转过身，问道：“怎么样？”

符晟摇摇头：“还差一样，最重要的那样，今晚真的可能会离开吗？”

江烽·豫卿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我尽我最大努力稳定住。”

符晟点点头，趴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呆呆的看着她。

这一晚，老爷子没有回来。这一晚，符晟趴在床边看了她一夜。她出现了几次的心脏骤停，不过都被江烽·豫卿救了回来，也不知道是她不想离开还是什么。江烽·豫卿将病例输到他师长地方，检查了她心脏外边的积液情况，在心脏外层，他额外安置的能量护罩中央插了根导管，积液排出，倒是没再出现其他情况。

时间到了早晨八点半左右，老爷子背着箩筐开了院子大门回到了屋内，直冲二楼卫生间，箩筐打开，里边摆放着正是那株最重要的五日花，去除根茎，叶子捣烂，把那一点点的汁液倒入浴桶里，整朵花切片，经过火枪烘烤，放入浴桶里，加温至40°。

准备完毕，老爷子走到楼上，开门：“没走的话把她送到楼下，药汤准备好了。”

符晟点点头，江烽·豫卿摆弄着仪器，把她送到楼下，放进浴桶里，用能量固定住她的身体，两只手搭在浴桶边上，给她身上的仪器做好防水，旁边放了一个收集散落在半空的能量球体的袋子，放上另外一个盖子，三人一同出门。

老爷子给两人搬来椅子，三人一起坐在外边候着。就这样呆坐着度过了三个小时。时间一到，开门进入，江烽·豫卿检查一番她的情况，确定生命危险解除后，符晟的表情这才松懈下来。

两人处理一番，直接把她送回了医院。所有的危险在这时才刚刚解除。

她的醒来是回到医院后三天的深夜，手指轻微挑动，双眼睁开一条缝隙，顶上的灯光反射出一点光来。

只是她脑袋是侧向江烽·豫卿那边的，符晟是在他提醒后才发现的。

符晟轻轻喊着她，“小宣？”

宋宣的眼眸动了一下，江烽·豫卿让她与他对视，宋宣看着他，没做出任何反应。

“认识我吗？”

宋宣看了他好一会儿，快速眨了两下眼睛。

“现在问她，你倒不如问一个麻醉半醒的人。”

符晟笑了下，揉了揉她的脑袋。

只是这一小会儿，宋宣就闭上了眼睛，符晟想说什么，被江烽·豫卿制止，“让她睡，现在能量总共就才20不到，多睡也是正常的。”

符晟点点头。江烽·豫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休息了会儿。符晟也在病房里睡着。

两人睡醒时候是傍晚。江烽·豫卿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这才下楼去到食堂。

点好饭，坐在位置上，江烽·豫卿的手机来无数条信息提示音，江烽·豫卿打开一一查看，是他在医学界知名网站发布的病例有了回应。

1.“在胸口处安插一根xx质导管，出现积液的昏厥时开启，连接管子，进行排外。在非医疗场合时，可用辅助导管进行排外。”

江烽·豫卿按了回复：“正在尝试，xx质导管对病人来讲直径口有点大，不适宜。”

2.“摸空穿刺，3版25本处胸腔课有提到过这个方法，不过需要充足的知识储备和实战经验，过深过浅都会造成病人本体和能量体的消散。”

江烽·豫卿回复：“可以尝试。”

下面的内容基本上他都尝试过，只是减缓积液到达速度，又或者是加强她的自我溶解能力，总之就是没一个能彻底解决问题的。

翻阅的同时，江烽·豫卿接收到宋宣责任护士的短信息，说是血压数值下降了，有点情况出现。

江烽·豫卿打过去电话，让她在点滴里加一支药物。挂断电话，江烽·豫卿并没有和他说明，他问，也只是回答一句，“医嘱要改动一下，我要吃快点了。”

符晟没信，不过也没继续问。

只是扒拉两口，两人就收拾了餐盘，回去了。

医护围着宋宣的病床，在之前江烽·豫卿的指导下添加了一支后，宋宣的身体发生了异样，午间值班医生急忙安排了检查，却只是得到一个心脏跳动弱的结果。

两人进入病房，符晟等在外间，江烽·豫卿戴上防护用品，进入里间，根据这两天查阅过的书籍上边的讲解、医院信息库里的心脏方面病例分析、医学界知名网站特殊病例分析进行诊断，江烽·豫卿要了一个按压机，安装在她身上，调节到一定数值，进行运作。

大概是持续了五分钟，江烽·豫卿关闭机器再检查，数值恢复到正常。

留下几样抢救仪器，医护就离开了，江烽·豫卿走到外边，扔掉那些用具，做在他旁边。

“幸好那里还有人懂这些。”

“之前吃饭时候，那通电话是不是她出事了？”符晟问道。

江烽·豫卿点点头，事情解决了，也就不需要避讳。

“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烽·豫卿没回答，“你能救？”

符晟看着他，摇头。

“那不好了，和你说也没用，还不如静下来好好想想解决方法。”

“那我以后，不在你面前吵了。”符晟回道。

“倒也不必，懂你的心情，最好还是安静。”江烽·豫卿长出一口气。

符晟点头，“抱歉。”

江烽·豫卿应了一声。

“噗~”

里间来一声喷射性呕吐的声音，江烽·豫卿迅速起身，在门口的架子上穿戴好防护用品，上前。用自身能量检查过后，发现是一次积液引起的反呕血。

随即，一旁的机器发出警报声，她的身体也开始无规律的抽搐。

江烽·豫卿喊了一个药物名字，跟在他后边的符晟弄好，递上去。

一剂注射进，她的抽搐倒是平息了，嘴角溢出一丝血液，沿着脸颊流到枕头上。符晟站在另一边，观察一会儿，发现是流淌状态。

江烽·豫卿拿出一支空的针管，走到床前，深呼吸一次，用手指探查位置，找到最合适的那一点时，针头却没有刺入。

“江烽？”

江烽·豫卿对他的提醒皱着眉头呵斥，“闭嘴！”

符晟望着，即使心里着急也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