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理由是,我想给霍卡举办一个小型的葬礼,虽然伊莉娜的身份不太光彩,但考虑到他们的感情,我还是希望她能出席葬礼。”
“结果她竟然离开了红蜗牛,所以我才找到金妮来问和你们相同的问题。”
一番话说完,托卡竟然又有了新的疑问——
霍卡主动发起决斗的背后似乎不止是因为兄弟二人的看法分歧,那么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但这事总归不是当前任务,于是卡托也介绍说,
“关于信使失踪案我们没法向你透露太多,请谅解。”
“但可以确定的是,伊莉娜女士是除了家人之外,失踪信使平日里有过最多亲密接触的人。”
“所以我们也认为她很可能掌握着对我们有用的信息。”
埃尼斯看了眼卡托后点点头,语气放松了不少,“这样就好,看来我们真的算是目的相同了。”
“唯一的问题是,金妮女士坚称自己并不知道伊莉娜的下落。”
卡托对他的担忧不置可否,伸手从背后将法杖拿在手里,并问向金妮,
“女士,请问你最后一次见到伊莉娜是什么时候?”
金妮看到法师拿出了法杖,意识到对方可能想用魔法来对付自己,于是语气更加强硬地说道,“我忘了,我记忆力很不……”
但卡托并不需要她的回答,他需要的仅仅是金妮下意识地去思考与这个问题相关的记忆。
就在金妮作答的同时,卡托快速挥动法杖放出法力,使用出的魔法效果让他眼底深处陡然亮起蓝紫色的神秘光芒,一度照亮了他瞳孔的黑暗。
此时,金妮脑海中想到的一小段记忆成为了在卡托视野中全景播放的媒体资料。
而金妮则捂着突然疼起来的脑袋,中断了作答质问道,“……该死,你对我做了什么?”
眼底光辉淡去消失,卡托心满意足地回答说,“别怕,只是一点小小的魔法,至少现在还不会让你有任何遗留后果。”
随后他转头小声向母亲之影报告,“我刚才用了一次探测思想,你应该知道,是一个险途魔法。”
监视者点点头,表示已将情况记下。
埃尼斯则有些期待地问卡托,“怎么样,法师先生?你知道伊莉娜的下落了?”
“很遗憾还没有。”卡托摇摇头,但很快补充说明,
“不过也快了。”
“我翻看了金妮女士昨天与伊莉娜在这个房间里见面的记忆。”
金妮听到这话开始用力咬紧牙关,同时脸色难看的就好像连着下了三天大雨但还要再下三天的阴云。
“那记忆中,两位女士坐在这个方桌的同一侧,而桌上则摆着一瓶未启塞的紫藤岛金色葡萄酒。”
“伊莉娜说,‘金妮,你是我在这里最信任的人,这瓶昂贵的酒是给你的临别赠礼。我今天就要临时请假出去一段时间了,以后会不会回来并不确定。但是明天下午霍卡会来找我,他找不到我便会来找你,到时你记得把这张纸条给他。’”
“随后她给了金妮女士一张纸质粗糙的纸条。”
“我说的对吗,金妮女士?”
卡托看向金妮,而后者把眼珠转到另一边,沉默不语。
埃尼斯给了卡托一个感激的眼神后便朝金妮说,
“金妮,你也知道霍卡是我的弟弟。哪怕是按照遗产继承的习惯,那张纸条你也应该给我。”
金妮闭眼片刻,随后带着怒气回应道,
“你也知道霍卡是你的弟弟?可你现在不仅是他的哥哥,还是杀死他的凶手,我才不可能将纸条交给你。”
“唉,既然这样……”
卡托及时开口,语气平淡地说道,
“金妮女士,你也知道伊莉娜的下落关系着我肩负的任务能否完成。”
“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么我只好使用危险程度更高的魔法,强行从你脑子里撬出你藏匿纸条的地方了。”
“但那种魔法可不比刚才的小把戏,很容易让你变成痴呆或者干脆死掉。”
“还好监视者可以作证,这是我迫不得已才采用的方法。”
“到最后,无非也就是赔一笔钱给红蜗牛而已。”
“甚至这笔钱都不用我出,法师之家和教会自会解决。”
“我需要付出的所有代价不过是一点象征意义的惩罚。”
此时卡托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笑意,
“如何,金妮女士?你要不要替我们求证一下,你在你老板的心里价值几个金币?”
木凳上的妓女扭着头,双眼瞪大,死死盯着卡托。
而当卡托叹了口气并再次开始挥动魔杖时,金妮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随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音节,“等一下……”
她走到床铺边,拿起填充着棉花与干燥茎杆的枕头,翻到背面,然后手指伸进表面的一个破洞里,最终从里面掏出了卷成小卷的那个纸条。
卡托上前两步从她手中近乎是抢地拿过纸条,同时开口说着,
“女士,希望你能明白,我与你之间没有任何恩怨,刚才的恐吓也并非针对你个人。”
“一切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金妮坐在床边,眼睛看向地板,始终不再说话。
埃尼斯急躁地走到卡托身边,看着在卡托手中被打开的纸条。
只见上面用潦草的花体字母写着极为简短的一句话:
后天黄昏,晨雾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