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头好疼。
卡托刚刚苏醒的意识想要抬头撑住脑袋,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似乎被什么东西牢牢控制住了,根本抬不起来。
他睁开眼,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太妙。
“去通知‘母亲’苏利亚,卡托醒了。”
桌子对面一位全副武装的魁梧战士转头向门口的卫兵吩咐,并起身让出了椅子——或许正是为那个“母亲”苏利亚让位。
卡托看着牢牢把自己束缚住的审讯铁椅,一时有些困惑。
但很快,混乱而庞杂的记忆浪潮淹没了他的思绪。
他痛苦地再次闭上双眼。
等第二次睁眼时,他已记起了一切。
“奥罗斯托,不论你是否相信,我真的还是卡托。”‘卡托’言辞诚恳地向那位全甲战士说明,听上去二人关系熟络。
“但我也知道,我在梦里确实与灵体进行了非常危险的近距离接触。”
“审判我也是应该的,我会尽量配合。”
卡托瞟了几眼布置在铁椅四周地面上的抗魔法阵列,表现出了积极配合的态度。
“近距离接触?恐怕不止。”被称为奥罗斯托的战士冷淡回复。
“根据你房间的影帐反应来看,你几乎就是带着灵体跨过了影帐。”
他多看了卡托几眼。
“不过你现在一点都没有魔化的迹象,可能的确没有被灵体附身……”
奥罗斯托的语气中渐渐多了些犹豫,不过旋即又叹了口气。
“唉……我关心这些干嘛呢,反正只有苏利亚能给出真正的审判结果,我也很希望你还是那个卡托。”
“毕竟,你可是这个法师之家中最出色的。”
话音还没彻底落下,刚才卫兵出去时关上的狭窗铁门便被推开,同时一个音色温柔的中年女性声音开始响起。
“很高兴你身为圣堂骑士队长还清楚不能干预审判的原则,奥罗斯托。”
高大战士利落地点头示意,随后便不再说话。
一位外套修女罩袍的优雅女性走进门——毫无疑问正是奥罗斯托和卫兵口中的“母亲”苏利亚。
而如果有人的观察足够仔细,就会发现她罩袍下穿着一套精良的软锁甲且下身也佩戴了皮革护具。
卡托看着她坐在自己对面,再次开始表明自己的无辜,“苏利亚母亲,我真的没有带回任何灵体,我也还是原本的卡托。”
“我知道在昨晚的梦中有那么一瞬没有经受住探索欲的诱惑,从而被一个灵体逮到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但在我们实质性接触的前一刻,我便强行令自己惊醒、退出了影界。”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引发了影帐的涟漪,而且自己的意识也昏迷了数个小时。”
“我、绝、对、没、有——”卡托用重音和停顿来强调着自己言语的认真,“将任何一个灵体从影界带到影帐的这一侧。”
苏利亚平淡的微笑没有任何变化,她只是拿起桌子上的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准备开始往羊皮纸上写些什么。
“姓名,年龄,以及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她连头都不抬,明明措辞冷淡至极但询问的语气却温柔的像是在教导小朋友的教师。
‘看来是必须要受罪挺完整个审判了。’
卡托在心里叹了口气,但是他丝毫不担心最终的结果,因为他刚才没说谎,他的确没把灵体带回来。
“我是卡托·铂金斯,现在十七岁,因在八岁时显露魔法天赋所以被父母送来法师之家进行管控……哦不,我的意思是进行照顾。”
苏利亚抬起头,并没有对卡托话语中小小的措辞失误有任何反应,“看着我的眼睛,在我说停止之前不许移开目光。”
卡托照做,于是二人隔着一个办公桌开始了长达十几秒的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