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了然,又恢复了刚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沈小姐,顾先生亲自嘱咐过我要好好照顾您的饮食起居,所以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我不能加在您的饭菜中。”
“来历不明?”
沈和听着可笑,“这些东西都是凌天亲自送过来的。”
谁人不知他是顾言慎的左膀右臂?
偏保姆不买账,依旧不挪不动地站在原地,“沈小姐,如果没有医嘱,也没有顾先生的首肯,我是绝对不能让您吃这些东西的。”
言外之意,她只听顾言慎一个人的话。
别说是凌天,就算是顾家长辈亲临,她也只认顾言慎一个。
有时候沈和确实佩服顾言慎。
他手下的人何其多,可每一个都把顾言慎的话当做圣旨。
能让一个人如此听话的,绝对不止有钱这么简单。
所以她直接否了用钱收买保姆的念头。
神色流转间,直接兵行险招,“既然这样,那就那麻烦打电话问问顾言慎吧。”
沈和将药材重新放回檀木盒中,故作漫不经心,“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不怕顾言慎因为你的质问而动怒,那就请便。”
质问?
保姆在听到这两个字时,瞳孔倏然睁大。
双手不自觉捏紧了腰间围裙。
给顾言慎打电话不难,可沈和用的字眼实在太过强烈。
她是什么东西,敢去质问身为顾家家主的顾言慎?
犹豫不决之时,沈和拄着拐杖站起了身,“何姐,刚才凌天过来送药材的时候你也都看见了,他是顾言慎的人,所作所为也一定是顾言慎的安排,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惹顾言慎不高兴呢?”
话落,她再次将处理好的药材递到保姆手中,“这是今晚的,以后我会每天按时将药材给你,如果你发现我喝着不好,对恢复无利,给我停了就是。”
这……
保姆微微垂睫,似是在思量什么。
须臾,她极其缓慢地松了松紧捏围裙的指尖,从沈和手中将药品接了过来。
虽不情愿,却还是选择依言照做。
待保姆转身,沈和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瞥了眼摆在桌子上的数十个盒子,幽幽抬眸。
透过窗子,意味不明地落在了紧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身上。
生病就是生病,哪怕只是伤了腿,沈和也依旧感觉自己体力大不如从前。
整整三日,她每天都做着重复的事情。
捡药,配药,碾药。
快到饭点儿的时候,再将药材分成两份,一份交给保姆,另一份自己留下。
趁着保姆在厨房做药膳,沈和叫来保镖让他们帮自己把药罐和小灶挪到院子里。
这些保镖不懂药理,只能帮着干些体力活。
替她做完这一切,又冷着脸回到了雕花铁门的门口站着。
沈和坐在小板凳上,神色自如的将药炉点燃。
约莫二十分钟后,保姆出来说药膳炖好了。
沈和应了一声,将手边药材尽数倒进药炉,又对门口的两个保镖招手。
待他们来了,才拄着拐杖起身,“你们先帮我看一下炉子,不用怎么管,只要保证不灭火就好了,我吃完饭就出来。”
两个保镖颔首应声。
沈和道了谢,将手里的蒲扇也一并递给他们,随后才跟保姆一同回了别墅。
临进门前,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坐在药罐前的两个保镖。
白烟模糊了两人的轮廓,也模糊了沈和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