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野猪骑士。”杨元庆惊呼道。
只见那骑士一把大刀直接捅向野猪脖颈处,痛得野猪原地蹦起,胡乱甩动。
骑士死死抓住野猪皮毛,不肯松手。
身后另外两个将士追来,两把明晃晃的大刀直接对着两瓣肥大的猪腚捅了进去,留下半截在风中飘零。
野猪载着身上上下起伏的骑士奔袭两三百米后,脚下一软,栽倒在地上。
杨元庆与伍小旭这时追过来,望着围在野猪尸体旁的四个将士,差点忍不住说一句‘众爱卿辛苦了。’
甚好甚好,这话刚没脱口,不然这个空间的株连十族第一人就成老杨了。
“多谢几位将士。”杨元庆朝四个屠猪勇士拱手道。
四人都是龙骧军风字营的都军副尉,身上功勋是靠自己踩着敌人的尸骸一步一步累上来,并非溜须拍马而来。
他们虽知眼前这位是王爷的儿子,但打心底对这种世家公子没报啥敬意。
在他们心底,你小子不就是投胎投的好,没啥了不起的。
几人都是穷苦人家出生的底层将士,首重军功,永远不可能对高高在上的王侯将相惟命是从,他们只效忠于朝廷的军中体系,服从于自己的顶头上司。
几人淡然还礼道:“不必客气。”
“公子,我等先行回营。”伍小旭朝杨元庆拱手辞别。
“等下。”
眼见四个都军副尉有两人抬着奄奄一息的野猪要走,杨元庆连忙喊住他们。
几人站住,一脸疑惑地看着杨元庆。
杨元庆走上前,从其中一个都军副尉手中拎着的两只家禽拽过来。
那都军副尉懵住,困惑:“公子这是?”
杨元庆嘿嘿笑道:“野猪被你们带走了,好歹给我留个老鸭母鸡吧。”
这都军副尉是个直脑筋的,道:“公子,这是俺们自己花钱买的。”
“我知道,可你们把我的猎物给抢了,总要拿点东西补偿我吧。”
“公子,你不是吧,明明是你快要命丧野猪脚下,我们救了你一命,怎么成了我们抢了你的猎物。” 都军副尉眼瞪得跟牛丸似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程志东,把老母鸡给公子吧。”伍小旭喝道。
“还是伍将军会来事。这位将军,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老杨的孩子吧?你知道这五年来我怎么过的吗?实在不是我想要你这两只家禽,而是这五年来,老杨一分钱都没给我们母子俩过,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两只家禽就当我先跟你借的,等咱有钱了,再还给你。”杨元庆说得声情并茂,眼泪都差点挤出来了。
等他走后,那个叫程志东的都尉看着伍小旭轻声问道:“公子真有这么惨啊?”
伍小旭嘿嘿一笑,并未理会,径直朝军营方向走去。
………
“两头老母鸡应该能撬开老许的嘴了。”杨元庆一边朝镇上方向走,一边想道。
迎面匆匆跑来两人,一见到拎着两家禽的杨元庆,二人猛踩油门刹车。
两人正是王开泰跟宁浩。
半个时辰前,徐向农跑回镇上,想找裴氏去救杨元庆,在镇上找了半天没遇着裴氏,便又惊慌失措跑进书院,他们几个人还没进书院便大喊王师傅救命。
王开泰正在房中休息,一听屋外有小鬼喊救命,鞋子都没穿就匆匆跑出房间。
一听杨元庆此时正在城外竹林处被一头野猪追,吓得他心脏都差点崩出来,瘸了的腿也不瘸了,疾步如飞,半路还撞见宁浩,于是两人便准备携手要去营救杨元庆。
怎料半路撞见杨元庆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地走来。
两人傻眼,这哪像撞见野兽逃命的样子,再给他背个胖娃娃,那不就是回家探亲的小媳妇。
王开泰皱眉问道:“徐向农说你们在野外撞见野兽了,你这是从哪抓来的鸡鸭?”
杨元庆不假思索回道:“当然是野外抓的。”
“……”
王开泰斜眼道:“你家野外能长家禽啊?”
宁浩初来乍到,对杨元庆的性格还不是很了解,一脸无语。不过他毕竟是读书人,性子比王开泰好多了,笑道:“公子尽会说笑。”
杨元庆撇嘴,一本正经道:“不然呢?两位都是从京城的杨府来的,尤其是王师傅,可曾见过老杨让人给我娘送过生活费?我母子二人平日里生活不易,偶尔有空时,只能出去野外狩猎,这哪里有小动物可抓,还是知道的。
虽然我母子二人过得清贫,也不至于偷人家的鸡鸭鹅,不用担心毁了老杨的名声。宁先生,别看我娘平日里会从村子里挑些菜来镇上卖,其实那都赚不了几文钱,我家的经济来源,主要还是靠娘亲平日里去十里八乡收着破烂来……”
王开泰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小混球,宁浩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这摇光镇方圆百里的村子,除了几个地主家里的条件要好些外,老百姓穷得都差不多,哪里来得破铜烂铁让你母亲捡去卖。这小子摆明了在埋汰自家王爷这些年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的事。
王开泰乜眼道:“臭小子,差不多就好。”
......
帝都杨府,杨延年喷嚏一个接一个,似乎受了风凉。
管事的老奴连忙唤人把京城内最好的大夫请上门。
大夫一手搭着杨延年的手腕,一手抚着下颚胡须道:“王爷近来过于劳累,好生休养几天就没事。”
杨延年一头雾水,自己已经几年不近女色,连貂蝉都不带腰间了,怎会疲劳?
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