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妲又看了一眼柯莱的作业本。

原本那些有些搞笑的题目不见了。作业本上的题都是柯莱现在会接触到的题，柯莱没有一道答对。

也可能这不是作业本，而是错题本。

“醒来”的柯莱慌慌张张地下床坐到书桌前：“糟了糟了，作业还没写完，我怎么就睡着了？这下惨了，要挨骂了！”

纳西妲不合时宜地想，要不是要尊重柯莱的隐私，她都想在事情结束之后看看柯莱今天到底写没写作业了。

她现在这样焦虑真的很像没写完作业还要睡觉的小朋友。

门被推开了。

纳西妲和柯莱同时望过去，提纳里逆着光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柯莱打了一个哆嗦：“提、提纳里师父......”

大概是柯莱潜意识的作用，梦里虚构出来的提纳里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有些阴恻恻的。但他说出的话是正常的话：“抱歉，我原本想敲门的，谁知道门没锁，一推就开了。柯莱，我可以进来吗？”

先是解释了自己没有闯入的意图，又征求柯莱的同意，看上去真的是一个非常体贴的家长。

柯莱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请进。”

柯莱自己都看不见纳西妲，她想象出来的提纳里当然更看不见纳西妲。

“提纳里”向柯莱的书桌走去：“你的作业写的怎么样了？”

柯莱不敢说话，“提纳里”自己拿起作业本看。

柯莱潜意识里不希望提纳里知道这些题她做不对，在“提纳里”拿起作业本的那一刻，作业本上的字迹全部都消失了。

“提纳里”笑容僵住。

柯莱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

在纳西妲目瞪口呆中，“提纳里”对着柯莱骂了十几分钟。

......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提纳里虽然崩溃于这些来到成林种树的学生半夜打呼噜吵得他睡不着，但也不会去说什么。

说到底，不管是为了学分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人家都是来帮忙的。

但这几天被迫熬夜，让提纳里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这几天就连天天嚷嚷着“蘑菇只要炒熟了根本就没毒”的家伙都不敢去撸虎须，老老实实不碰蘑菇。

柯莱更是战战兢兢，每天做作业都要挑灯夜战到深夜，就怕提纳里对她的作业不满意给她骂一顿。

......

看来这几天，提纳里带给柯莱的心理阴影已经超越了愚人众——当然，也可能是柯莱的大脑出于自我保护机制，虚化了那段经历。

提纳里这几天憋着一口气，想要骂人却只能不断劝解自己不能发作，都快憋出内伤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提纳里终于可以骂人了。

如果不是在柯莱的梦里，这个“提纳里”不是柯莱想象出来的提纳里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