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云,你还好吗?”
这是花崽的声音,淹没在很多鸟叫声当中。
“你说句话啊。”
。。。。
太阳已经块到落山的前一刻了,天上的鸟儿越来越吵,鸟儿异常的焦虑,希望给自己找个容身之处。
滑云只感觉自己身子在不受控的摇摆,但他知道如果现在倒下,倒在这片刺上,那一定落得个没命的局面。
晚风吹散了云,云又不断升腾被切碎,天空就如同豆腐脑一般稀碎。
滑云转头看着自己的竞争对手,那只小猫稳定的让人绝望。甚至有两只鸟误将其当做歇脚地,轻盈的落在小猫的背上,哪怕是鸟站在其背上梳理毛发,它全程愣是没动一下,就像是长在地面上的树桩一样。
这是不可能的,趴在刺上,对方连颤抖都没有。难道真的是因为对方长久以来的忍耐锻炼出来的吗?从刚才开始这小猫就通匍匐将自己的手脚隐藏起来,显然这里有名堂。作弊,这一定是作弊,通过将手脚与腹部保护上坚硬的壳,而之前不让我动的原因也是为了掩盖作弊的丑态,卑鄙的小猫。
“滑云,你在流血啊”
花崽注意到滑云的异样,连忙转头对着看戏的小梅花说道:
“喂,我们不比了不可以吗?”
“你们可以尝试走出来,老老实实认输”
“不是,就没有中场休息时间吗?”
“规矩里没有中场休息”
“你必须让滑云走,否则它就死在这了”
花崽含着泪水吼出这句话。
小梅花不为所动的看着滑云,血滴,颤动,还有那迷离的金色眼睛。
“他还在坚持”
小梅花乐道:
“我觉得你应该学习一下滑云挑战极限的精神,这种挑战极限的兴奋感,难道不觉得爽吗?”
“你这疯子”
“巨婴永远体会不到挑战极限的快乐”
“你。。。”
花崽已经气愤的说不出话来了。
“混账,滑云可是在你小时候养过你呢,他可是同母亲一样的伟大的,伟大”花崽已经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咆哮道:
“你根本就不配拥有滑云的照顾,你应该被丢在野地里,被野兽吃掉”
“不必嘴硬了”小梅花仿佛无关紧要的摇头道:
“不需要母亲照顾是我的成长,倒是某个巨婴,被自己亲生母亲都嫌弃不要了,还在外面找个野妈”
“你这怪物!”
。。。。
争论,争论。他们的争论对滑云来说则是逐渐模糊,不止是听觉,四肢也早就麻木了,若不是滑云还有意识维持四肢的平衡,身体早就已经倒在尖锐的骨刺上了。
面前是树,顺着树往上望去,天上是云,被风吹散的云就仿佛战败的尸体,成了风随意把玩的猎物。傍晚密密麻麻的豆腐花天,那是多少朵年轻的云的残骸啊。
参加这个游戏似乎就是个死局,将自己搞的遍体鳞伤不说,万一对方耍赖你也不能说什么。但仔细的想一想似乎唯一的道路也就是这个死局一般的挑战了。如果刚刚选择与花崽一起逃脱,然后在之后几天饿肚子时将自己的血肉上供给花崽,如果之前就抛弃花崽逃跑,自己也没有信心撑过旱季饥荒,最后也是在迁徙路上倒下再也起不来,沦为秃鹫的食物。但这两样的结果似乎都比成为小梅花的玩物,给折磨死好啊,花崽啊,我宁愿被你吃掉。
滑云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他努力的往好方向想;
云不总能被风切碎,事实上云可以聚拢起来成为遮天蔽日的云团,届时再强大的风都不可能切开。不可能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