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是窝囊废。”

卫晨低声开口，目光很是复杂。

其实，面前的这个男人，不过就是一个有些自卑的穷小伙儿。

他看上了一个美女，却不敢上前搭话。他知道两人的身份，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并且，他还有一些胆小。

可胆小是人之常情，卫晨根本不相信，一个没有经过特殊训练，或者是强大内心的人，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能鼓起勇气对抗。

害怕，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情感。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卫晨也不知道如果面对那一切的人是自己的话，自己会怎么去做。

很多时候，并不是想当然，只有当一切发生，才会知道自己的反应。

当然，杨林事后跟踪、偷窥什么的，完全是变态行为，根本不值得推崇。但他也接受了惩罚，丢了工作。

虽然他仍旧没有改掉这个毛病，是挺让人不齿的。可是，这也从某个方面说明了，他对那个1201的姑娘，爱的有多深。

最终，他还是学会了勇敢。而他的学费，便是自己的生命。

实在是有些……让人无语。

成长，就一定要这么血淋淋的吗？

看着处在崩溃边缘的杨林，卫晨觉得他真的有些可怜。

生前，不敢向喜欢的姑娘表白，他懦弱，他无能，他胆小。死后，更是陷入自责懊悔的痛苦之中，一遍遍回忆着生前的一幕，当然，还只是他幻想中的一幕。

或许，也只有在幻想中，他才能变成自己希望的那样勇敢、无私、强大吧。

可怜人，

自有可恨之处。

卫晨叹了口气，轻拍杨林肩膀。

杨林抬头，满脸悲凉地看着卫晨。

“你不是窝囊废，或许，过去的你是，但，现在的你绝对不是。”

杨林满脸疑惑，似乎搞不懂卫晨在说什么。

“还记得吗？你生前救了一个人。你看到那两个垃圾又出来抢劫，你勇敢的挺身而出。这，是窝囊废的行为吗？”

“我……我……可是……”

“没有可是，不管你做过什么，犯过什么错误。至少，在你生前的最后一刻，你是勇敢的，你是坚强的，你是强大的。你救了一个人，这是谁都无法抹消的一个事实。”

“所以，不管你过去是不是窝囊废，你生前的最后一刻，你不是，你很勇敢。”

卫晨声音低沉，用一种神棍般的表情和语气诉说着一切。

杨林瞪大了双眼，茫然无措地看着卫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地，杨林颓然的表情归于平静。

他笑了，虽然那笑容有些苦涩。

“是啊，我生前是勇敢的。

至少，我帮助了一个人。

我，无愧于心了。”

杨林从地上站起来，他的脚步虚浮，但仍旧稳稳地站在那里。

“谢谢你，咱们，走吧！”

卫晨点头，掏出封魂牌，按在杨林额头。

杨林化作一团烟雾，钻进了封魂牌中。

收起封魂牌，卫晨看了看那黑暗中的小区，又看了看小区侧门外坚硬的水泥地面。

虽然地上什么都看不到，可卫晨却感觉，地上有一片片的血迹。那是证明，证明这里有一个勇敢的年轻人，为了帮助别人，牺牲掉了自己的生命。

或许，年轻人的人生称不上有多么的高尚，他也做过很多猥琐的错事。可是，他的死，很勇敢，很悲壮。

卫晨摇了摇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然后，转身，回家。

到了家，卫晨没有急于去aiing吧，而是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拿着哥哥的笔记，卫晨直奔aiing吧而去。

到aiing吧时，卫晨看到，吴良正穿着睡衣，叼着牙刷在酒吧里转悠。看到卫晨，他还挥了挥手，说了一声：

“呦，这么早啊！”

看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吴良，卫晨有点没办法将他和之前那时尚帅气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那个，吴大叔，你这儿都不锁门的？”

“别叫我吴大叔，我还年轻，叫我吴哥。”

“好的吴大叔，知道了吴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