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一片湖心小岛出现在视线中，小岛不大，但上面重兵把守，隐隐可以看到六色光芒直升天际。

走到近前，卫晨看到，与小岛相连处，是一座石桥，桥边有石碑，上书奈何桥。

卫晨不由得一愣，怀疑这石碑是不是写错了，查询手机说明，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此桥与奈河桥相差一字，意义却并不相同。

奈河桥，奈的是那条河，河水分善恶，善人畅通无阻，恶人危机遍布。

而奈何桥，则是鬼魂的最后一丝念想。

奈何，

奈何，

怎奈何，

一切终将化成空。

奈何前世的离别，奈何今生的相见，无奈来世的重逢。

这，是亡魂今生最后的一声叹息，无奈且悲凉。

在桥头，有一座小亭，上书孟婆亭，小亭前，一位老婆婆端着碗汤给上桥的鬼魂喝。

她便是孟婆。

孟婆看起来很慈祥，满脸含笑，可是，接汤喝的鬼魂全都是一脸悲凉。

这样强烈对比的画面，让卫晨心中升起一种古怪感觉。

孟婆汤又称忘情水或忘忧散，一喝便忘却前世今生。刘善便是最好的例子，或许，因为他本就已经忘却了一切，所以，看到孟婆，并没有太多表示。

走到桥头，孟婆笑呵呵地将汤碗递给刘善，刘善接过，一口干下。

因卫晨的鬼律身份，孟婆只是对卫晨笑笑，将汤碗递给了下一只鬼。

过了奈何桥，终于上了湖心小岛。

所有的鬼魂都在这里排好了队，等待着轮回。

在湖心岛的中央，有六个巨大的光圈矗立在那里，光圈颜色分为暗白色、暗绿色、暗黄色、暗蓝色、暗红色、雾烟色。

光圈之中，隐约能看到一扇扇古色古香的巍峨大门。大门上，雕刻着奇怪图案，有的狰狞恐怖，有的鸟语花香，有的则刻画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便是六道轮回了，各色光圈代表着六道中的一道。

负责轮回的是一名将军，全身黑盔黑甲，面带黑色鬼面具，面具中，露出两点猩红的鬼火，看起来十分骇人。

每当有魂魄来到将军面前，他面具下的双眼就会闪烁起红色光芒，然后低喝六道中的某一道与第几等。

卫晨与刘善来到近前，将军的目光转向刘善，猩红的火焰闪烁片刻后，低沉的嗓音从盔甲下传出。

“人道，第六等！”

随着将军的话音落下，刘善额头的二维码疯狂闪烁，显露出暗黄色光芒。

“轮回已定，即刻上路！”

将军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刘善回头，感激地看向卫晨，他的眼神闪烁，似乎是想哭。可，鬼魂是没有眼泪的。

“卫律师，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我……”

刘善的声音哽咽，整个人十分激动。

“好了，去吧，下辈子，别忘了，多做好事，好好做人。送你一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谢谢，卫律师，就算我喝了孟婆汤，也绝不会忘记这句话的。”

刘善由衷地开口，深深向卫晨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