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如何?”
不知何时,赵景已依靠在门栏一旁的红雕玉柱子处,若是不出声,无人会察觉他在此处。不知来了多久。她打瞌睡的时候不会就在此处吧。
宋兆仪有些心虚,她本想胡编乱造糊弄过去,没曾想自己乌鸦嘴般招来皇帝老儿。众人正欲行礼,赵景却及时制止了,似是专门正在等待她的答案。
可怕的寂静,又只剩下蝉鸣,“此诗~”宋兆仪半天支支吾吾说出俩字。
“皇上,吾妹见笑了,恳请由秋兰替吾妹解难。”
“哦~你是?”
宋秋兰为难又故作姿态,“不满皇上,兆仪乃是我三妹妹,那日狩猎,皇上下旨让三妹妹去狩猎场,三妹妹心中惶恐至极,生怕惹得皇上不高兴,便让我以侍女的身份也跟了去,臣女望皇上不要怪罪三妹妹。”
“哦~原来是宋二小姐,那朕可是罪过啊,一下子就让宋府两位千金进了宫。”
宋秋兰见赵景似乎未有怪罪之意,正暗自庆幸,并以此准备回话,又听到皇上吩咐一旁的人送了些礼到宋府,更是难掩饰喜悦之色。
赵景目光越过正低头的宋兆仪,好整以暇的瞧着宋秋兰,宋秋兰见赵景盯着自己看,一下竟羞红了脸。
虽是有些紧张,但却抬头直视赵景,毫无畏惧又道,“皇上,天寒岁暮,征夫不归,怨己冬衣未赶制成,秋霜欲下,想及亲人不但难归,且受冻,岂能无怨?合之欢乐,离之悲痛,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
“不错,此言有理。”吕书生先是连连赞叹起来。
此外,在座的秀女们投向宋秋兰的目光都带着艳羡。原本以为会等来皇上的赞许,却不料仅仅等来了赵景一句,“不过如此。”
“听闻宋府三小姐才气过人,朕实在是有些好奇宋府三小姐如何领会?”
此言一出,宋兆仪又成了在座的眼中钉。
看来,今日她不开口怕是逼不走这狗皇帝,药效也仅剩半时辰,恐怕到时候眼睛瞎掉,更是引人注目。
“皇上若是好奇,兆仪岂敢忤逆。只是不知皇上也爱听闻那些民间谣言,恐怕令皇上失望了,兆仪真不知此诗其中之意。”
“甚好。不知其中之意。”
赵景眼尾略带笑意,“女子深居闺中,怨这‘不知其中之意’,不管是天意还是人为,女子头绪思虑万千。什么都不怨,只怨心有余而力不足,怨无所适从。”
言罢,赵景转身离去。
——
“恭送皇上。”
——
待赵景走远,殿内一阵喧哗。宋兆仪百思不得其解,坐于窗边冥想,听闻皇上政务繁忙,不料却有闲情逸致来这等闲杂之地。
早听闻宋兆仪进宫是皇上特许,众多秀女皆是不满。
今日初试已过,已有几位秀女连夜被接出宫去。然而她宋兆仪凭什么还能待在宫中,这估计宋兆仪也无法理解。也不难理解其它秀女为此不满。
夜深人静时分,夜晚的风有些凉意,屋子内的灯油被吹弯了腰,摇曳生姿,为这般夜色增添了几分惆怅。
宋兆仪熄灭了灯油,才看到窗户上有两个人的影子,两人像是闲谈般,只是偏偏靠在她屋子的窗户旁。这话不是说给她听,还能说给窗户旁那盆紫罗兰听?
“有皇上这座靠山,还来当秀女做甚,倒不如直接在皇上龙榻上叫唤几声,这妃子不就轻而易举吗?”
“是啊,皇上也太偏心了,什么样儿的美人他瞧不上,偏偏瞧上了这等货色,这换做是谁心里也不甘呀?”
······
待两人言语内涵几分后,窗户旁的影子散去,宋兆仪翻身起床,披上外衣。走到门口,低头一瞧,似是觉得有些不便,便将包袱里的夜行衣翻出来,换上。
待换上后,走到门口,忽而又想起床塌上缺点什么,又走到床塌前,将枕头放在被褥下盖上。才安心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