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女生们还沉浸在刚刚的欢乐中,木木的脸上一直洋溢着白痴一样的笑容,陈晨不免戏谑道:“木木咋这么高兴呢,刚才发生了什么?”程玥急忙添油加醋:“刚才木木跟秦默对唱情歌来着……”陈晨挑眉,露出了然的表情,晓漫也坐在一边奸笑着点头,于是心虚的木木很明显地害羞了。当然她的辩解也很无力,只有几句“我没有!”,“你们太过分了……”之类的废话而已。实际上她只是觉得秦默很好玩,而这种感觉其实就叫好感对吧,如果可以的话,跟他做好朋友也是不错的呢!
这个话题被讨论过以后,老大就成为了新一轮的审判对象,主要问题就是她和林苏匹配程度有多少。老大哈哈大笑,随即看上去很认真地跟她们商量要不要把他搞定,木木鄙视地看着老大脸上的笑容,为林苏的将来叹了口气。
木木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渗进大学的生活里。他们的学校呢,只是个普通的二本院校。说普通似乎又不太普通,因为他们学校是电力大学,所有关于电的专业都非常强,是需要考过重本线才能进的来的。虽然是二本,但就业形势一片大好,除了……他们专业。软件工程,在这所学校是个很小很差的专业。她们从进学校就听说了,他们的录取分数,是全校几乎最低的。
她一开始不懂,后来发现她们班级几乎没有学习的氛围。每次合班上课,没写作业的是他们班,看不懂课文的是他们班,连老师都说,这段软件的不用听啊,反正也听不懂。
然而每个人都过得很开心。这里是大学,集体荣誉感什么的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拿木木的寝室来说,她自己是完全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的,也许心中的目标只有拿到毕业证而已。陈晨和程玥每天撒着欢的玩,玩到半夜不回寝室都是常事。只有晓漫是认认真真在上学的人,她很清楚自己要怎样做,才不会辜负这四年的大学生活。木木是羡慕晓漫的,如果她也可以做到这些,每天一定会很充实吧。小说的确很好看,但不知道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只是消磨时间罢了。不过放眼望去,大家都一样呢。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开班会的消息传来,木木心里七上八下的。七上八下是她一贯的风格,有的没的都要胡思乱想一遍,比如班会上会不会有表演的项目,她们班里仅有的四个女生会不会被逼上去唱歌,或者她会不会做游戏的时候输掉,等等。她想了很久发现想不出结果,于是终于明智地放弃了对自己的折磨。这个周末,陈晨把买零食的任务交给女生负责,叶秋他们几个则站在超市外面等。她们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捧了一堆奇奇怪怪的食物出来,男生们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只是好奇他们能吃到什么】。秦默迎上来接过木木手里的东西,目光交集的一刹那木木微微脸红,快捧不住东西差点摔在秦默怀里。木木努力站直身体轻声说了句不好意思,秦默却极为快速地抽回胳膊转身走了。
买好东西陈晨请大家吃饭,男生们兴奋异常,很快吃得热火朝天。桌子拼的太长,叶秋坐在木木旁边时不时帮她夹菜。晓漫和程玥只吃面前的一盘,隐约还能听见她们俩在进行无聊的对话:
“这个酸菜很好吃。”
“你不是不爱吃酸的么。”
“可是这个真的很好吃,这不是醋的味道。”
“酸菜不是用醋泡的。”
……
……
陈晨很认真地在吃饭,一句话都不说。总之女生这边安静地进食,男生那边没有喝酒居然也能边吃菜边吹牛聊的不亦乐乎。木木觉得没意思,于是吃饱了就想开溜,让他们男生继续坐在这里聊下去吧。
她问过她们几个,陈晨要留下买单,晓漫说:“我也想回去。”又看向刚刚吃完的程玥。程玥擦擦嘴:“不能留老大一个人在这儿吧。”木木纠结了,于是呆呆地坐着,和晓漫一起无意识地玩锁屏再解锁的游戏。
眼看着快吃完了,坐在最外面的林苏主动掏钱买单。陈晨站起来想要付账,接到林苏对她眼神示意,无奈只好坐下了,看看三个女生互相对视,耸了耸肩。木木觉得很温暖,我们班的男生很可爱的样子嘛。
第二天就是班会,木木走进教室的时候心里莫名地紧张,和大家一起坐在最边上专属于女生的角落。陈晨穿梭在座位之间发吃的,木木看着男生们接到东西后的表情在想他们会不会不喜欢呢?程玥在旁边不停地吃西瓜,晓漫担忧地看着她说:“你的肚子会不会爆炸。”
分组的时候四个女生理所当然地被拆开了,木木很幸运的分到了秦默的小组里。第一个大家手拉手的游戏,木木看着旁边秦默脸上的不好意思突然就释然了,很大方地拉起他的手。秦默淡淡地笑,目光里一片温柔。
程玥跟男生接触的方式都很平常又很矜持,所以在全是男生的小组里也并没有表现的很不正常,还神秘兮兮地跟林苏说:“你小心点,别让我们老大不高兴。”林苏哭笑不得,只能拉起她的袖子。而另一组里的老大就被不怀好意地起哄了,她旁边的男生最后只好可怜巴巴地攥住她的手腕,而陈晨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自然,不过木木怎么看怎么觉得老大的笑容猥琐。
晓漫一个人和一群男生一组也是有些不适应,还好叶秋是很豪放的人,不光是对老同学木木,认识的每个人他都会帮忙照顾,握着晓漫的手要她加入活跃的氛围中去。她玩得很开心,高兴起来也就跟谁都聊得开了。
分组画图的时候木木被推选为组长,秦默只在她旁边狡黠地笑。木木身担重任只好执笔亲力亲为,无奈能力有限,画风惨不忍睹,最后她把笔一扔说:“秦默,你来!”秦默吓了一跳,不敢接笔,大声控诉:“我也不会画啊!”木木索性不管,我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
程玥跑过来窃取创意,结果看到偌大的白纸上有点像花的几坨,失望地走开,回去报告给林苏:“他们画了一堆屎!”林苏听到这情报也是醉了,心想秦默这是怎么了,品位已经向着外太空发展了么。
晓漫也不是很会画画,跟着叶秋设计版面,他们组显然是个正常的群体,画质先不谈,最起码每个人都加入了战斗。对这张画纸来说,哪怕遍体鳞伤,也要活得漂亮,它为自己代言。
说时迟,那时快,木木正在带领组员清理自己潜心创作的屎花时陈晨小组的画已经大功告成了,大部分图案都是陈晨一人所作,另附组员签名。于是组长木木又被谴责:“你看看人家也是女生”,“领导怎么当的”,“要你组长有何用”。木木欲哭无泪,我也不想当组长的好吗,明明是你们推给我的……于是默默收起了画纸,委屈地塞给了秦默。秦默也不明白这个白木木为什么总是让自己无语,这个东西塞给他是要干嘛……最终他一副认命的样子,百无聊赖地看着其他组如火如荼的工作。
作品完成后展出,班会差不多就结束了。大家回寝歇歇,就该重新出来奔向痛苦的晚自习了。
这个晚自习仍然有各种奇怪的社团跑来对着大一鲜嫩的花朵们垂涎三尺【不是】,不过倒是有一个交谊舞协会引起了女生们的兴趣,晓漫兴冲冲地拉着程玥报了名,陈晨和木木不喜欢跳舞,安静地低着头做题。
转眼到了晓漫的生日,白天的时候大家去吃大餐,陈晨坚持给每人要了一瓶啤酒。木木怕醉说什么都不喝,既然是滴酒不沾的人那也不勉强了。老大微醺着对晓漫说大家天南海北的凑到一块要互相照顾,咱们四个就是一家人之类的。程玥在旁边听得有点受不了,说老大你怎么抒上情了。也不知道陈晨到底醉是没醉,实诚道:“这种话就是喝点酒才能说,平时肯定不好意思说啊。”程玥摇摇头:“就算喝酒我也不会说这种话。”其实程玥酒量很好,就算喝也没那么轻易醉的,只是平时不喜欢喝而已。陈晨的想法却是想醉就醉。不知是谁说过,当醉则醉,才是喝酒的意义。而对于那些温情的话,说出来比不说要好的,但是,因为我们总是舍不得说,因此这个社会上才多了那么多误会,背叛,仇恨和悲剧。
吃过饭回寝室吃蛋糕,插好蜡烛,关上灯,在摇晃的烛火和并不在调上的生日快乐歌中许下自己的愿望,这是一个生日必需的步骤。大家把蛋糕吃得很净,然后才想起拍照,于是最后只拍下了端着所剩无几的蛋糕托盘的晓漫,和她脸上满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