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临近开学那几天,在外面浪了一个多月的林墨终于回来了。
他是凌晨到家的,林栀夏对他的归家并不知道,所以当第二天早上起来听见旁边的房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时,还以为是进了老鼠。
——毕竟将近两个月没住人,有老鼠滋生并不奇怪。
她穿着白色的连体睡裙,拿着扫帚,一脸赴死的表情蹑手蹑脚扭开房门,同时进去的还有一声嘶吼:“鼠鼠哪里逃!”
但吼完的下一秒,她就愣住了,拿着扫帚的手也一顿。
“哥?”
林墨刚洗漱完出来就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擦着毛巾走过来,看到自己妹妹拿着什么东西后,喜上眉梢:“你干嘛呢,林栀夏?”
“这么不欢迎我,才到家一晚上就想着拿扫帚把我扫地出门?”
他声音含笑道。
林栀夏知道他是在消遣自己,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但脸上还是一副乖巧的模样,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林墨:“告诉你干什么?你要给我办个欢迎会?”
林栀夏拿扫帚作势一挥,“你倒想的美。”
林墨哼了声,擦完头把毛巾往脖子上随意一搭,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不知道看到什么,扬眉笑起来,边打字边没话找话和一个多月没见的林栀夏说:“快开学了,妈给你找的卷子都做完了吗?淮宴中学历来可是有开学考这一出的,你可别就考个倒数,你不嫌丢人我都嫌。”
他好歹也是淮宴中学今年的优秀毕业生,十二个考进华清的学生的其中之一,要是他堂堂一个大学霸的妹妹居然开学考考倒数,被人知道了不得被笑掉大牙?
林栀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留痕迹翻了个白眼,“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好么?你都是个准大学生了,都不在淮宴了,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而且。”她接着说:“别以为我以前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你高一那会儿的成绩也差得不行,还得过年级倒数第一,那时候盛女士还追着你打跑了四条街。”
要说林墨成绩突飞猛进是什么时候,还要追溯到高二下学期那年,盛女士说他当时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或是被谁打了鸡血,从那以后游戏也不玩球也不打了,一股脑投身到学习上面来。
别说,咸鱼翻身未必是咸鱼,林墨自从“改邪归正”后最好的一次成绩居然还考到了年级第三。
高三的第二次模拟考啊!
能考年级第三这是什么含金量?尤其还是在省重点之一的淮宴中学!
林栀夏只记得当时盛女士知道他考年级第三后高兴的都要烧香拜佛了,那段时间还一直说什么“咱们老林家要出才子了”,对林墨的态度也一改从前,都快要把他供起来了。
林栀夏对此很“嫉妒”同时也很羡慕,但更多的是对小人得意、满面春风的林墨本人的“仇视”。
因为他的绝地觉醒,她就开始被盛女士紧盯着学习了。
尽管——
盛女士对她这条咸鱼抱有的希望并不大。
但是,有了林墨这条咸鱼在先作了例子,希望渺小也总比没希望好。
这也就是她林栀夏中考这么拉夸却还是被盛女士让他爸爸给塞进淮宴中学的原因。
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淮宴有这么多优秀的人在她身边,她怎么也能沾点光,即使不能让她这条咸鱼翻身,至少也能让她蹦哒蹦哒。
对她的话,林墨反应淡淡,噼里啪啦打了一段字后,才懒懒抬头看她一眼,“我考进华清了。”
语气平平,却能气死人。
短短六个字,就把林栀夏气的够呛。
确实,就单凭他考进华清这一事实,他就能在他们家耀武扬威一辈子。
林栀夏:“……”
哦,就你会得瑟。
见她被自己呛得说不出话来,林墨得意靠着沙发继续玩手机。
可能是他的愉悦表现得太晃人,林栀夏想不觉得奇怪都难,她把扫帚放在一边,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凑过去,看到他在和谁聊天的微信备注后,美目圆瞪:“你谈恋爱了?”
林墨猛地把手机一盖,“你怎么偷看人手机?”
林栀夏没理他,继续问:“是和那个姐姐吗?”
林墨:“什么姐姐?”
林栀夏:“就你高二那时候,在超市门口让我去给她送雨伞那个姐姐,很温柔,很漂亮那个。”